这种方法很好,不过这么一来,消息就会先经过高煦的手。
由於皇帝领着大部队离京,皇后母子及临江侯等人俱在其中,正角儿都跑了,这几日并没有消息传过来。
而纪婉青此刻有重要发现,显然是今日新察觉的,或者回忆往事时,无意发现了疑点。
“东川侯世子?”高煦略一思忖,便抓住重点。
今日纪婉青偶遇王劼,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高煦虽无任何监视之意,但他耳目不少,早就知道了。
他本不在意,毕竟,两人只保持礼节说了两句话,随即散了。
不过如今看来,却并非那么一回事。
“可是王世子有了异处?”高煦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
“今日,我遇见正在禁卫军当差的王世子。”
提起差点定亲的王劼,纪婉青态度自然,毕竟她心中坦荡,点了点头后,道:“我与他本随意说了两句话,不想,他无意间,却让我发现一个违和之处。”
说到这里,她神情严肃起来,高煦并未出言询问打断,只凝神静听。
“因东川侯是我父亲好友,两家一向交好,他待我们兄妹三人,都颇为不错的。”
“后来我父母兄长去世,我姐妹二人无甚依靠。那王泽德态度较之以往,好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纪婉青也不忌讳,直接将父亲去世后,王泽德坚持要结亲的态度仔细说来。
“除此之外,他几年来助我姐妹二人良多,亦常遣仆妇过府关照。自来雪中送炭难,全因如此,我对他心存感激,早敬为尊长。”
纪婉青将王泽德好处详叙了一遍,随即,她话锋一转,“只是今日,我竟发现并非如此。”
紧接着,她将与王劼的对话复述了遍,“知父莫若子,王劼是东川侯亲子,对父母了解深矣,他两次肯定,显然是真的。”
这么一来,王泽德人前人后的表现,就完全迥异了。他表面大力表示照顾好友遗孤,必须要坚守未落实的婚约,实际上,却是持否定态度。
从前纪婉青身在局中,被难得的恩情一叶障目,拒绝以怀疑眼光去端详这位王伯父。如今骤然发现不妥,细细回想从前,对方也非滴水不漏。
最关键一样,古代是男权社会,只要身为男人的一家之主坚持己见,妻子是无法抗衡的。
王泽德是高阶武将,性子绝不优柔寡断,况且他并非纪宗庆般情深一往之人,家里妾室通房还是有的。对於王夫人,他敬重是有,但要到达干涉他重大决定的地步,估计还有欠缺。
如今拨开恩情迷雾,这处隐晦的不合理之处暴露无遗,纪婉青想到某个可能,窍手攒拳,身躯微微颤抖。
“青儿莫慌,既然有了疑点,我们由此入手,想必能有重大突破。”高煦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以作安慰。
他神色也很严肃,纪婉青这个发现很重大,让松堡之役调查有了新的方向,“孤立即安排人手,日夜监视东川侯。”
高煦曾经调查过王泽德将近一年,只是从前属於广撒网形式,王泽德是利益受损,伪装也极好,因此挺过长时间查探后,人手便撤了。
这次又不同,有了明确疑点,很多行动就会截然不同,只要人手不撤,始终会有收获的。
高煦立即出门,召来林阳,如此这般吩咐一番,立即将人手安排下去。
随即,他折返后院正房,挨着纪婉青坐下,拍了拍仍一脸凝重的妻子,他安抚几句,又道:“青儿,你可以再次去信询问,打草惊蛇一番,或许能有收获。”
他有些遗憾,上次去信,很可能已打草惊蛇了。可惜由於曾王泽德被仔细调查过,去了疑点,他也再没安排人跟着,倒错失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