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已经被大受打击,触怒皇帝,结下一个几乎不可能解的疙瘩。皇后却从未想过舍弃大儿子,视眼前优秀的小儿子而不见。

陈王的嘴角有些僵硬,顿了顿,才接话道:“我知道的,母后。”

皇后心神不宁,并未有发现儿子的小异常,得了陈王回应,她点了点头,“烨儿,如今境况不好,母后也不多留你,你赶紧出宫,先找你舅舅,商量一下该如何替你哥哥解困。”

从进门到离开,陈王不过站了片刻,连椅子也没沾边,便立即出宫,前往临江侯府别院。

他以为,母后始终是妇人,而舅舅浸淫朝堂已久,眼光终究不同。

可惜,陈王失望了。

“你母后的传话,我已接到,并安排下去了。”

魏王手上大部分朝务,都是纪皇后一党要员协助的,这些事情换了人来,桃子肯定摘不好。皇太子避风头不会插手,而中立党也不会涉足,临江侯周旋一番,让陈王接过来不难。

“近日,殿下要辛苦些。”

纪宗文拍了拍小外甥仍响单薄的肩膀,叹了口气,“魏王殿下,恐怕仍需闭门一段时间。”

闻弦音而知雅意,很明显,临江侯也没有让陈王取魏王而代之的念头。

陈王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昨夜,他固然想过此事不易,一次肯定无法彻底成功,但他却完全没想过,会无法撼动魏王的地位分毫。

皇后与临江侯,两个坤宁宫一党的灵魂人物,魏王捅了这般大的一个娄子,却无半点埋怨愤怒之意。

陈王惯会掩饰情绪,心下诸般念头闪过,表面也不露一丝,应了之后,他隐晦试探道:“那二哥之事,该如何是好?”

提起这件糟心事,纪宗文也蹙起眉头,“昨夜得了你母后的传信,我已细思良久。”

“目前陛下正在气头上,魏王殿下及我等应暂且蛰伏,不动即是上策。”

他再次拍了拍小外甥的肩膀,劝慰道:“你也莫要太过担忧,你兄长到底是嫡出皇子,要与东宫抗衡,暂时还是无人能取代的。”

丽妃所出的四皇子,要成长起来还远得很,等昌平帝冷静下来,他还是得把魏王放出来,并给予差事的。

“无人能取代?”

陈王心底默念一遍这句话,他再次被忽略,但作为一个担忧兄长的弟弟,他状似释然笑了笑,“舅舅说的是。”

“好。”

纪宗文点了点头,既然目前的策略方针已定下,他便说起另一件事,“我近日需悄悄回京一趟,殿下接过朝务后,萧规曹随即可。”

诸事商量妥当后,陈王跨马离开临江侯府别院,刚转过街口,他立即阴了脸。

看来,要取魏王而代之,任重而道远。

陈王满怀期待出门,大受打击而归,回府闭门一个多时辰后,他除了心思更深沉,眸光更坚定,表面看着,并无甚变化。

他俨然是个努力帮衬兄长的好弟弟,已在马不停蹄接手朝务。

然而,虽皇后临江侯二人与陈王说话时,是屏退来了所有人的,但只要知悉内情者,从陈王的表现,便能窥出端倪。

消息在午膳前,便到了高煦手里,并没有让他诧异。

如今妻子问起,他便告诉了她。

纪婉青大奇,“难道皇后与临江侯,一丝一毫动摇的念头亦无?”

答案是肯定的,否则陈王绝不会这般受挫。

“丽妃要协理宫务,四皇子即将封王开府,皇后与临江侯,就感觉不到威胁吗?”

纪婉青一脸疑惑,高煦失笑摇头,“青儿,这是你不了解朝中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