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走一走。”

负责护送魏王的禁卫军也不轻松,这位天潢贵胄暂时受挫,格外阴郁,看什么都不大顺眼。随行禁卫军大小头目首当其冲,偏魏王前景还是光明的,有释放低气压的底气,大伙儿只能干受着。

一换了岗回到暂居营房,校尉李平便解了腰封,扔在方桌上,对走在前头的上峰提议道:“王大人,我们打马出去走一圈。”

他的上峰正是东川侯世子王劼,揉了揉脸,“好,走吧。”

两人都憋屈得慌,立即换了身轻便衣裳,跨马出了营房,疾奔良久,一口气才顺了。

“这差事忒难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李平为人粗豪,拚杀流血不皱眉,如今反倒浑身不舒坦。

“很快了,承德距京城不远,我们把魏王送回去,差事便成了。”王劼出身勳贵,更适应这些情况,闻言安慰李平两句。

牢骚几句,差事依旧得继续,见夜色愈深,二人便掉转马头,折回驻扎的驿馆。

来时憋闷,一气儿奔出老远,返回耗时肯定短不了,好在不赶时间,慢点无妨。

王劼眼尖,跑了一段,忽瞥见远处的树林后方,似乎有黑烟升起。

今夜月色皎洁,距离虽远,但定睛一看,却是真的。他一怔,这肯定不是炊烟,偏偏还不小。

难道有农舍遭遇祝融之灾?

“走,李平,我们过去看看,”

王劼是个正义之人,李平亦然,二人毫不冲疑,立即打马绕了过去。

距离拉近,果然见冲天大火燃起,隐隐地,还能听到一两声惨呼哀鸣。

呼叫惊惶,隐含痛楚,似是被追杀的绝望者发出。

两人大惊失色,“刷”一声抽出随身腰刀,急急打马,往那边冲过去。

他们到地方时,已经晚了,几处农家院落大门洞开,火势熊熊,男女老少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一地的屍首倒在血泊中。

杀人者明显训练有素,有七八人,一水儿黑袍黑靴,黑巾蒙面,下手干脆利落。王劼看过去时,其中一人闪电一刀,刺中一名老者的胸膛,再扬手拔出,鲜血登时喷溅。

他大怒,“大周太平盛世,竟有人敢肆意行灭门之事?”

王劼也不废话,直接跳下马,直取那杀害老者的黑衣人。

自小从名师习武,从戎数年,王劼功夫相当了得,骤一交手,心下却一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武功绝不逊色於已。

其余黑衣人水平也极不错,敌众我寡,王劼李平不后悔现身救人,却担忧徒劳无功,对方多杀两人后,照样逃之夭夭。

二人飞快对了一个眼色,王劼掩护,李平从腰间取出一直响箭放飞,“咻”地嘹亮一声,传得极远。

此地距离营地颇远,怕是一时等不到援军,两人背靠背严阵以待,以争取更多时间。

谁料敌方行为出人意表,首领瞥一眼王劼,打个响指,三人与他们周旋,余下的却快速绕到后面,窥机杀了被暂时护住的两个幸存者。

黑衣人们立即撤退,一丝恋战之意俱无。

温热的鲜血溅了王劼一脸,他又气又怒,当下大喝一声,当即扬刀,奋力往那首领挑去。

他这一招轻防守,重进攻,好在首领虽战斗经验丰富,堪堪避过。

只是,他的蒙面黑巾,却被挑了下来。

四目相对,王劼大惊失色。首领立即以袖掩面,乘对方惊愕,率众闪身退后几步,跃出围墙,打马离开。

被烧透的草棚轰然倒下,刚好落在王劼面前,错失良机,已经追不上了,李平却一转身,急急问道:“大人,你可有受伤?”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