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青一听就懂,立即抓住他方才叙述的重点,“我们若能将这些书信拿到手,这便是铁证如山。”
届时不论是皇后临江侯,还是穆怀善王泽德,统统也不能逃脱罪责。
这是最好的办法。
“正是如此。”
高煦何其敏锐,在甫一听纪祥供词之时,便立即捕捉到这处关键所在。而妻子聪颖,与他契合至极,他心下大畅。
“稍后,等纪祥之事结束后,我便命许驰立即启程,前往鞑靼。”
这等大事,纪皇后与鞑靼双方都不可能轻信对方,因此,一纸隆重其事的亲笔加印鉴书信,是必须的。
信笺一式两份,双方各执其一。
然而,想从大周这边获得,却很难。因为这是皇后临江侯的要害短处,他们很可能已经毁去。
只不过换了鞑靼,却完全不一样了。
书信是皇后临江侯的通敌罪证,现在魏王却正在夺嫡,一旦成功登顶,这把柄能干的事情就多得去了。
鞑靼那边,非但不会毁,而且还会妥善收藏,以待后用。
“殿下说的是。”
纪婉青秀眉紧蹙,眸中有着深深厌恶,“鞑靼人必然留着,说不得,还想着他日以此要挟大周,割地赔款呢。”
若魏王真能称帝,这还真很有可能实现。毕竟,鞑靼人一旦宣扬出去,通敌卖国,他龙椅都坐不稳。将书信赎回,是必须的。
高煦冷哼一声,面沉如水。
“我们先设法将这证据取到手,你父兄大仇,还有楚将军冤屈,亦可迎刃而解。”
此时的高煦,已经将他父皇的平衡之道放到一边去了。
纪皇后临江侯的行为,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他容忍不得。彻底打垮纪后母子以后,大不了,昌平帝就扶持起丽妃四皇子罢了。
换了个敌人,虽麻烦些,但也不是不行。
高煦话罢,垂眸看向妻子,温声安抚道:“只是这取证据之事,非一朝一日之功,你莫要太过惦记劳神才是。”
这点纪婉青懂,信笺属於绝密,鞑靼那边肯定严加收藏,要想获取谈何容易?少不得多多耗费人力物力与时间。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与孩儿静候殿下佳音。”
“嗯。”
妻子明理懂事,高煦心下甚慰,抚了抚她的粉颊,“孤会抓紧的。”
到了这里,夫妻二人已商量妥当,下一步行动,也已经很明确了。
不过很默契的,他们都没有拿穆怀善的身世说事儿。
毕竟,穆怀善能得了昌平帝青眼,继而掌一方兵权,早就被皇帝调查过底细了。
答案肯定是没问题的,该抹干净的,早就抹好了。
袁氏梅氏两个昔日老太君身边的丫鬟,空口白牙,并不能证明什么。
既然无法证明,那便不能提起。
要知道,东宫之所以能稳稳立足朝堂,根本在於高煦贤明治平,为朝中文武所信服。大伙儿一致认为,皇太子若登基称帝,必然振兴皇朝,清明政令。
这样的一位皇太子,头脑清明,能力出众,怎能无凭无据,就凭空指谪一个镇守一方的大员?
这已等於自己攻击自己的根基了。
伤了自己的根基,后患无穷无尽,还让皇帝更添猜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撸下一个穆怀善,太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