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馨,很缱绻,她眸中情丝,让高煦嗓音中多了隐隐缠绵,他一抬手,将人紧紧搂住。

妻子,儿子,都在抱得牢牢的。

夫妻温存良久,纪婉青才说起正事,“我父亲回京那几天,他的伤很重,昏迷的时间多,也就清醒过三次。”

当初纪宗庆回京三天,昏迷时间占大半,仅清醒过三次。头两次时间较短,最后一次则长些,他如果需要处理某些事务,大约会在这个时候。

但那已经是最后一天的半夜,当时姐妹二人年纪小,熬不住打了瞌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刚好错过了。

纪婉青黯然中夹杂着惋惜,高煦安慰,“这些事情,你爹爹若不想你们知悉,他还是会支开你们的。”

这是肯定的,寡妇弱女,知道太多有害无益,换了他是纪宗庆,也绝不可能透露。

“殿下说得对!”

纪婉青打起精神,“我的嫁妆,大部分都在京郊的庄子放着;至於妹妹那边,则是银票金银占大半,她基本都带到边城去了。话罢,她将京郊庄子地点详细讲了一遍。

“好,”高熙应了一声,“稍后孤便遣人过去。”

还有靖北侯府,也是需要查探一遍的,谨慎起见,哪怕现在侯府已经易主。

“啊,不!”

说起嫁妆,纪婉青陡然想起一事,她立即攒紧高煦的手,“殿下,我突然想起,我父母去世前,曾各给了两样物事我们姐妹,说是留作念想。”

没错,她想起的就是那本兵书与银簪子,母亲临终前说,是父亲留给她的。里头藏了金箔,当初纪婉青取出后,顺利接手父亲留下的暗探。

她从前以为,这就是父母遗物的奥秘所在,难道不仅仅如此?

“殿下。”

纪婉青一颗心跳得厉害,“砰砰”声仿佛就响在耳边。

看着神情瞬间严肃起来的高煦,她急急道:“这两样物事,就放在我们屋子北边墙壁角落那个官皮箱子,我告诉何嬷嬷,让她取过来。”

“青儿,让孤去。”

高煦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明悟,妻子连亲近的乳母也没提起,他按住她的手,“不过就在近旁,孤去即可。”

他将熟睡的儿子轻轻放下,立即折返正房,将官皮箱下层抽屉里那个黄花梨小箱子取了回来。

“青儿,可是这两样?”

“正是。”

纪婉青熟练打开箱子,里面是两个扁平的匣子,一个装了那支半旧的银簪子,一个装了父亲用过的兵书。

“这装兵书的匣子,是后来我自己配上去的。当时母亲给我的,就这匣子装了簪子,还有这本兵书。”

纪婉青打开匣子,将簪子兵书取出来,“这兵书里头,父亲藏了金箔,记载了暗探名单还有联络方式。”

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夫妻间信任不够,她便将暗探秘密隐了下来。

如今情况不同了,夫妻亲密无间,信任值早抵达高峰;且最重要的,高煦已决定连根拔起纪后一党,一旦找出信笺,事成以后,这些人手的作用就不大了,绝大部分可以功成身退。

既然恰好碰上了,继续遮遮掩掩没意思,不如坦然铺开,杜绝夫妻生隙。

纪婉青头脑清明,做法很正确,对於妻子的绝对信任,作为夫君肯定心下熨帖的,高煦也不例外。

他此刻情绪起伏不大,只因夫妻互为一体,他潜意识觉得本该如此,妻子待他至诚,他亦如此。

只不过,用心呵护还是很有作用的,润物细无声,能为这种密不可分的情感,再添上一层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