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商船之中应有尽有,每日烤着暖炉,里头温暖如春。
赵安玥从小身体康健,而且成日跑跑跳跳,故而怀了小安鱼后,也没有任何不适,也不会晕船。
她是九月底的时候发现有了小安鱼,小安鱼应该是八月就有了,那么至今为止,小安鱼也四个多月了。
船上无聊,这二十日,赵安玥倒静下心来,待在书房看书。
她也不看其他的,就看兵法,不懂的还可以去问张树玉。
有时候兵法看得厌烦,她便看看香囊,看看顾淮景给她写的纸张。
里面写了很多重要的资讯,赵安玥每看一回,便心惊一回。
顾淮景对大宴朝局的了解,恐怕比她父皇还要透彻。而且,如果不是顾淮景的话……
赵安玥轻轻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南洲城在下着小雪,微微的白点,落在江水之中便消失殆尽。
她把香囊系好,站了起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今日张树玉便要离开了,他不和赵安玥回宴城,而是从南洲城离开,去往祁宴边境,混入大宴军中。
如今驻紮在祁宴边境的大宴军队,早已悄悄换上了齐家人,军队已经掌控在齐家人手里。
这件事情,父皇和张家都还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张树玉还在。
张树玉此行,便是要把大宴张家军队重新夺回来。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赵安玥有些担心:“张树玉,你要小心一点啊。”
张树玉看着赵安玥,担忧道:“公主放心,我会小心的。倒是公主您,大宴朝局不稳,我很担心您。”
赵安玥走过去,踮起脚尖如小时候那般拍拍张树玉的肩,歪头道:“张树玉,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张树玉连忙摇头:“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公主您一定可以的。”
赵安玥扬起嘴角:“那是,我肯定可以的,好了,你早点出发,一路小心。”
她在甲板上看着张树玉下船,然后由於天气实在有些冷,她便缩着身子回来了。
桌上摆着上好的点心水果,她脚步微顿。
她以为离开顾淮景,吃喝上面就自由了。
哪想着顾淮景派来照顾她的丫鬟,眼睛一个比一个尖,每回看到她多吃生冷的东西,免不了念叨,一人一句:
“皇上知道了,定然会担心的。”
“天气冷,娘娘您还是少吃一些。”
“皇上特意嘱咐过,不让您多吃的。”
“……”
赵安玥眼睛转了转,左右看了一眼,悄悄顺走了一个又一个橘子。
小安鱼那么乖,稍微多吃一点也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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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在南州城停了一个时辰,便开始启程。
越往南走,大江越是宽阔。
在一望无际的江水之上,赵安玥度过了新年。
前年新年,她还是和父皇母后一起的。去年新年,她和顾淮景和祖母一起。
今年新年,她在江上,但也算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小安鱼。
船上的精兵喝了点小酒,大家嘻嘻哈哈的度过了今晚,赵安玥吃好喝好后,回房休息。
只是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向睡得很香的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想父皇母后,还有顾淮景。
在路上,她收到过一封来自顾淮景的飞鸽传书,写的很简略,一是告知大宴的事情,二是告知北夷之事。
大宴形势依旧不容乐观,而大祁和蛮族已经爆发了战事。
不知道现在,顾淮景在干什么呢?
她摸着小安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到后半夜,赵安玥才沉沉睡去。
一月二十七日,商船停於大宴干南,一行人由水路改为陆路,朝大宴朝都宴城而去。
三日后,赵安玥到达宴城,回到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