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想到此,曼娘有些微微失神,原本还要拿衣衫给陈铭远换的,可竟站在那不知该做什么。睐姐儿得了爹的赞扬,想起自己今儿作的诗,哎呀一声就说:「爹,你等着,我去把今儿作的诗拿来,娘也赞了我呢。」
说完睐姐儿就飞跑出去,陈铭远忙让女儿跑慢些,回头却见妻子站在那,柳眉微皱似在想什么,陈铭远上前接过妻子手里拿的衣衫自己换着:「在想什么呢?难道说怕再生个像睐姐儿似的,你招架不住?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睐姐儿这样的,多好。」
曼娘回神过来,给丈夫倒碗茶:「这还不到两个月呢,谁知道是男的女的?我就在想,等这个出来,你这个当爹的,可没多少时候陪他。」前面三个陈铭远没这么忙,龙岩时候下人也不足够多,谨慎哥俩陈铭远都亲自给他们换过尿布、洗过澡。
听到妻子提起旧事,陈铭远了然一笑:「你放心,你现在怀了孩子,出外应酬时候我就可以说,家里妻子有孕,还要回来陪你。」曼娘眼波一转:「非要等我有孕你才来陪我,难道我没孕,你就不陪了?」
陈铭远急忙给妻子连连作揖:「夫人,小可一时说错话了,夫人原谅则个。」曼娘故意把脸板的更紧,陈铭远还待再说,就听到睐姐儿的声音:「咦,爹爹,你是怎么惹娘生气了?」原谅睐姐儿已经拿了写的诗回来,陈铭远忙转身对上女儿:「你娘是生你的气呢,说你又要做姐姐了,以后你妹妹出来,可不能像你一样。」
睐姐儿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信,连自己女儿都骗不了了,陈铭远摸摸鼻子接过女儿的诗看起来,自然是连声赞好,又听女儿说要起诗社,也是一百个赞成。曼娘见睐姐儿脸上得意洋洋,把她额头点一下:「你爹啊,疼你这个女儿都没法了,别说是起诗社,你就算说,爹爹,我要去宫里请公主们一起来参加这个诗社,只怕你爹爹都立即去想法子替你去请。」
真是这样吗?睐姐儿看着自己的爹,陈铭远还真思索了下:「真要扬名的话,不是不可以。」曼娘捶他背一下:「小孩子在一起,闹着玩起个诗社罢了,哪是要去扬名?难道我还指望我闺女成个才女,博得大才名,你啊,别跟着瞎搀和,都什么时辰了,她早该去睡了。」
睐姐儿吐下小舌头,乖乖地给爹娘行礼后这才出去。曼娘见丈夫一脸疲惫,叫进丫鬟把床铺整理,自己卸了钗环收拾睡觉,等只剩下两夫妻才把今儿对刘吟梅的安排说了:「我见那刘姑娘,似乎对冯家那人还有指望,也怨不得她,毕竟是从小定亲的,现在又这样待她。横竖呢我把人放在我们眼前,冯家那人再有别的法子,也进不到她跟前来。」
说了半日,没有得到丈夫回应,曼娘转头一瞧,见丈夫已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他在外面一日也累了,曼娘端起蜡烛把烛放到床边烛台上,也准备宽衣睡觉,陈铭远就已睁开眼:「你刚才还没说完呢。」
曼娘摸下丈夫的脸:「你也累了,说什么说?睡吧。这诗社要好了,也能给弦歌扬扬名。」陈铭远感到妻子躺到身边,伸手把被子给她搭上肩:「弦歌的家世,还是淡薄了些,有了名就好了,这事,还要你多费心。」曼娘也觉困倦,打个哈欠往丈夫肩窝下偎去:「你我是夫妻,有什么多费心的,再说,让睐姐儿瞧瞧,什么是天外有天,也是件好事。」
后面的话已经很含糊,再一细听,已传来鼾声,陈铭远把妻子的肩拢紧一些,在外那么辛苦,为的不就是回家时候能看到妻儿笑脸,一家平安吗?
次日请了太医来,证明曼娘果真又有两个月的喜了,曼娘已是第四胎了,胎像稳固,只要不太劳累就好。添丁进口总是好事,陈大太太满面春风,叫来曼娘贴身服侍的人,要她们好好照顾曼娘,家务事也交出一些给陈二奶奶,曼娘一下就闲下来。
曼娘虽觉得回来这一年多比在龙岩时候要忙碌,可这闲下来又有些不大习惯。睐姐儿此时全心都在起诗社上,她们年纪不大的孩子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寻了阿颜、阿昭,拉了汪首辅家的歆姐儿,又约了镇国公府的敏姐儿、琦玉家的裕姐儿、九爷的女儿琦姐儿,连上弦歌,恰好八个,兴兴头头,约了腊月二十六,在长宁公主府起诗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