睐姐儿从陈二奶奶怀里站直,对陈二奶奶行礼:「多谢二伯母了。」说完还满是希冀地看着曼娘:「娘,好看吗?」曼娘无奈地笑笑:「好看是好看,可你也要知道,不是你比人家吃穿的都好,就能骄傲於人,而是要谦虚待人。」
睐姐儿连连点头:「这道理我早晓得了,穿这个呢,只是老太妃喜欢小姑娘们都打扮的清爽活泼在她跟前,这也叫娱亲是不是?」曼娘这回是真的笑了:「你说的有理,也不知道这性子,像谁多一些。」
「当然是娘的沉稳和爹的聪慧,我都有了。」睐姐儿笑嘻嘻地又冒出这么一句话,陈二奶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瞧瞧,这才是活宝贝,任谁给多少银子都不能换的。好睐姐儿,你哥哥要有你一半活泼,我也要开心些。」
说着陈二奶奶不由叹口气,睐姐儿不明白她叹气缘由,但还是笑着道:「大哥哥的学业很好,前儿先生又赞他,说他已经可以开笔写文章了,大哥哥就大了阿弟两岁,阿弟现在还在继续对对子,学作诗呢,也不晓得哪日才可开笔写文章。」
儿子被赞,让陈二奶奶方才心里的那丝惆怅消去,早些懂事也有早懂事的好,何必去为已经发生过的事伤心?睐姐儿又说了会儿,也就出去了。
陈二奶奶又和曼娘坐在那继续各做各的,做一会儿说一会儿,秋霜已走进来:「奶奶,九少爷今儿肠胃有些不好,太医来问过,说是奶娘吃了什么不当吃的东西,才让九少爷腹泻不止,五奶奶发气,让把奶娘撵出去,来回您一声。」
各房的事归各房管,但撵人换人也要来和曼娘说声,这种小事,曼娘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嗯了声,让秋霜出去和赵氏遣来的丫鬟说知道了。
陈二奶奶端茶喝了口:「五婶子看这两个孩子,也看的过於精细了,其实还是祖父那句话说的好,男孩子,总要养的不那么精细。」曼娘素来不爱说别人的闲话,此时也只应道:「各人的孩子,各人有各人的养法,谨哥儿他们两兄弟,在龙岩养大的,和这京城里深宅大院的孩子,养的自然不一样。」
陈二奶奶笑了:「我听睐姐儿说,你们在龙岩时,过的自由自在,说的我也想让你二哥谋个外任,可是你二哥那脾气,怎么都不肯离开京城。」在京城靠了陈家这棵大树,虽是个闲职,也是锦衣玉食,出外任那就不一样了,曼娘听出陈二奶奶话里的怅惘之意,笑着道:「大侄儿是个出息的,等他有了出息,去外任时带了二嫂你去,那时你就是老太太了,比现在只怕更自在些。」
渀佛已经能看见儿子的美好未来,陈二奶奶眯眼一笑:「我啊,不是去当什么老太太,不过是这半辈子都在京城,想出去外面瞧瞧那不一样的。别的不说,我连这宅门都没出过几回。最远也就是陪婆婆出去烧香了。」
虽然这是大部分闺秀一生的日子,可陈二奶奶也不是那样没知没识的,也想出外去瞧瞧那不一样的风光。曼娘停下针线,也不由想起在龙岩的日子,想着想着不由腹疼起来,初时还以为是孩子踢,可后来觉得不对,难道是孩子提早发动?
陈二奶奶本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听见曼娘呼吸声有些不对,忙抬头去瞧,这一瞧让陈二奶奶愣了下,不是还有半个月吗?怎么就发动了,好在陈二奶奶也是有主意的,忙叫来人先把曼娘扶到床上,又赶紧让人去请稳婆烧开水备白布。
虽说曼娘发动的早,可她总是生了三个的,稳婆也是一请就到,等陈铭远知道消息赶回家的时候,稳婆已从产房中抱出一个小襁褓,恭喜陈铭远又添一女,看着满天晚霞把新生的孩子衬的脸上红霞一片,陈铭远接过孩子,也给孩子定下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