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见睐姐儿说完就拉着初小姐跑了,陈铭眉对曼娘浅浅一笑:「睐姐儿越大,这性情就越着人疼。」曼娘谦逊几句,众人进厅里喝茶等候。
弦歌已上好头开了脸,正端庄坐在那里,雅言在那逗姐姐说话,弦歌生怕一说话这妆容就不好,憋着不说。睐姐儿和初小姐走进屋里看见的就是这幕,睐姐儿不由抿唇一笑,凑上前问弦歌:「表姐,你要不要喝点茶?还有,我见水晶糕也不错。」
旁边在喝茶聊天的喜娘笑了:「陈小姐这话说的,新娘子上轿前哪能吃喝,这大礼差不多要一天呢。」这些日子弦歌被陈铭眉耳提面命,一定要控制吃喝,特别是喜日子,那更是水米都不能打牙,免得行礼时候突然肚内急,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此时弦歌秋波一转,对睐姐儿瞪了一眼,睐姐儿还是一脸笑嘻嘻。
弦歌忍不住伸手掐睐姐儿一下,等再过些年,你就晓得了。睐姐儿吐一下舌,丫鬟们已经在报,各家小姐都来探弦歌。睐姐儿和雅言迎出去,大家嘻嘻哈哈恭喜了弦歌,丫鬟送上茶水点心,睐姐儿故意道:「哎呀,新娘子是不能吃喝的,表姐,你先把头别过去,等我们吃完了你再转过来。」
弦歌再也端庄不下去,啐睐姐儿一口:「这刁钻古怪的一张嘴,就该配几个刁钻古怪的小姑子来磨磨你的性子。」睐姐儿嘻嘻一笑:「我哪里刁钻古怪了,这不是舍不得表姐吗?」敏姐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瞧这张嘴,真是甜的。弦歌姐姐,这一日不得吃饭喝水,那怎么办?」
旁边喜娘已经道:「能怎么办,也只有忍着。」敏姐儿不由叹一声,雅言已经笑了:「敏姐姐,还是可以吃鸡蛋的,我娘今早给姐姐吃了两个鸡蛋。」
可鸡蛋再好吃,也是白水煮的,顶不了多少饿,敏姐儿的眉皱的死紧。阿昭已经叽叽咕咕笑了:「敏姐姐,你的喜日子在两年后呢,还早,你这时就着什么急?」阿颜也柔声开口:「说的是呢,太着急了,岂不变庸人自扰。」
敏姐儿又笑了,见她们在那说笑,初小姐眼里不自觉露出羡慕神情,曾弦歌和自己一样,也是父亲早逝族内无依。不,自己比她还要强一些,自己的哥哥是举人,而曾弦歌的弟弟,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可即便如此,曾弦歌也会比自己嫁的好,初小姐觉得口中又开始苦涩,这一切都因她有个好舅舅,舅舅肯帮忙照应,自己的舅舅,初小姐在心里冷冷一笑,亲舅舅连家里都照应不来,唯独有个堂舅舅能投奔,可也要看人脸色说话。而不是像曾弦歌一样,在这和各家小姐往来应酬。
真是命不一样,初小姐紧紧抓住椅子把手,面上还要露出笑容,只有这样,才能让嫉妒不满溢出来。阿颜递给初小姐一块点心,含笑道:「我们这些聚在一起,都没规矩惯了,表姐不要在意。」
亲王的孙女、公主的女儿、镇国公的侄孙女,这些人随便舀一个出来初小姐都不敢得罪,她接过点心笑容平静:「多谢县主了。」阿昭已经在旁边笑了:「唔,都忘了阿颜有诰封了,仙游县主,求赏赐。」
阿颜瞪阿昭一眼:「又来逗我。」说着阿颜才对初小姐道:「我比你小,也就叫我阿颜罢,那什么县主,不是正经场合,谁要叫。」睐姐儿叹一声:「等弦歌表姐出嫁后,接着就是敏表姐,再然后就是,当年一屋子的人,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
弦歌伸手拍拍睐姐儿:「可见你是大了,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不过这人生在世,认得这么多的人,能陪到后面的又有几个?真心相待的,有那么几个已经足够。至於那因各种势力而过来的,散了也就散了。」
这话是劝慰睐姐儿的,初小姐却似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忍不住面色有些红,好在屋里人多,也没人专门看她,连喝两杯茶水才让面色恢复平静,和大家说笑起来。
不一刻花轿上门,曾家拦了门,要了开门钱,这才搀出新娘,到堂上拜别陈铭眉,上轿而去。新娘子出了门,曼娘和赵氏送嫁也跟着去了朱家。女儿出嫁了了陈铭眉一桩心事,却又觉得疼在手心里的女儿就这样嫁人了,忍不住哭了一场,陈二奶奶和众人劝慰了,陈铭眉这才重新梳头洗脸出来招呼。
弦歌的闺房也摆了一桌酒席,雅言招呼着,方才的欢喜就像被弦歌带走似的,敏姐儿在那想自己的心事,阿昭阿颜也不像平日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