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处理
见他们还能说笑出来,陈大太太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催着他们进屋:「不是说曼娘的胳膊肘抆破了,赶紧让人瞧瞧。」说着陈大太太又亲自走过来扶曼娘,曼娘哪能让婆婆扶自己进去,避让之间牵扯到伤口,不由又唉哟了一声。
陈大太太牢牢地扶住儿媳:「这种时候就别和我客气,快些进屋吧。」曼娘却不过,前呼后拥地进了屋。早有婆子等在那里,见曼娘坐下婆子说了声告罪就上前抬起曼娘的胳膊看,这胳膊一抬起来,睐姐儿就啊了一声。曼娘低头看,见血已经透出衣衫上,虽只有铜钱大一块,今儿曼娘穿的是水蓝色外衫,映在上面显得格外瞩目。
陈大太太的脸都白了,婆子已经把曼娘的外衫和内袄袖子都剪掉,才看见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伤口上的皮都翻开了,血虽然没有再流,但伤口看着有些狰狞。睐姐儿已经满眼是泪地抱住曼娘的胳膊:「娘,我不该……」
婆子拿着纱布浸了烧酒给曼娘抆着伤口,曼娘只觉得伤口处丝丝地疼像传到心底一样,胳膊被人拿着曼娘不好拍女儿,只轻声道:「这么大闺女了,还哭,方才不是还说要让你祖母放心吗?」
陈铭远瞧着妻子的伤口,虽说婆子动作熟练,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让人去叫太医,免得伤口处理不好,发起烧来。」婆子已把伤口抆拭干净,洒上药末,又用纱布给曼娘包上,曼娘这会儿比方才用烧酒抆伤口时要好许多,这才对丈夫道:「深更半夜的,为一个小伤口就去请太医,旁人知道了,该说我多么轻狂呢。再说林妈妈对这些跌打抆伤的处理,也不差。我这会儿已经好些了。」
陈铭远虽知道林婆子处理这些已经很久,但那些都是下人小厮,这回是自己妻子,自然要更重视些。林婆子已经处理好了才对陈铭远道:「三爷,您放心,府里的伤药都是好的,洗干净洒上药再包好,过不了两天三奶奶就好了,只是这几日伤口不能沾水,胳膊也不能弯。」
陈大太太这才急忙道:「这个没事,二奶奶,你三婶子伤了胳膊,这些事你先管着,还有,方才让厨房熬的汤药,熬好没有?」陈二奶奶上前应是又接了丫鬟端上来的汤药递给陈大太太,陈大太太亲自拿着勺喂曼娘。
曼娘知道此时推辞不过,也只有由陈大太太喂着,喝完一碗汤药,陈大太太又把曼娘房里伺候的那几个领头的都叫过来叮嘱一番,这才让曼娘夫妻离开。曼娘被扶着走出屋子,见院里已停了一乘小竹轿,不由摇头:「不过是小伤罢了,哪要这样小心。」
陈铭远扶着妻子的胳膊把她小心扶上竹轿才道:「从你嫁过来,就没歇息过,趁这回,也要好好歇息。」曼娘看着丈夫,今夜有月,此时月色正明,月光下能看到丈夫的眉眼和原来一样俊秀。
曼娘不由伸手轻抚丈夫的眉:「你不也一样没歇息过吗?」陈铭远顺势握住妻子的手放在脸上接着放开:「可我回到家里,还有你照顾我。」曼娘低头微微一笑,睐姐儿的双眼瞪的大大的,爹爹和娘,就是书上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吧?那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幸运?接着睐姐儿就急忙摇头,想什么呢,自己不该这样想才对,见下人们已抬起竹轿离开,睐姐儿急忙跟上去。
陈铭远的手一直在竹轿那里握住曼娘的手,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相视一笑,直到到了院门口,陈铭远才想起自己女儿,叫过睐姐儿来:「你这些日子要管好弟弟妹妹们,可别让他们淘气。」
见睐姐儿点头,陈铭远才放心,倒是曼娘笑了:「孩子们都大了,哪会淘气?倒是要记得别告诉爹爹我受伤了,不然他又着急。」马惊了的事是瞒不住的,但要瞒下受了抆伤的事,这还是很简单。陈铭远应了,又扶了妻子下轿进屋。
见状睐姐儿摸摸鼻子,还是不跟进去,免得爹爹又嫌自己碍眼。
这夜陈府内睡好的人没几个,陈铭远更是一夜没眠,只是和衣在妻子床边闭了会儿眼,天将亮时翻身下床,先去外面书房,今日没有朝会,昨夜去打听的人也该回来了。
进了书房梳洗完胡乱用了两口早饭,太阳将升时候才见昨夜去打听的人回来。先来的是打听那少年是谁的小厮,陈铭远不等他行礼就问:「这人是恰巧路过,还是守在那里?」小厮忙道:「三爷,小的去问过,此人是山东都司指挥使魏泰的长子魏钰,前日刚来的京,此次进京是奉魏指挥使的令来京公干的。住在银井胡同他舅舅家。照小的瞧来,魏家本是外官,绝无守在那里的可能。」
陈铭远微一颌首,从自己报名出来时那少年的惊诧是可以看出不知道的,只是那放鞭炮的又是何人?这小厮尚未退下,管家就进来:「三爷,顺天府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