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远的眉皱起,念叨了两句才道:「是我的不是,让你们受这样流言攻击。」曼娘哦了一身看向丈夫,陈铭远才道:「朝堂之中,总是有些争执,不过原先都是对我攻击,我没有想到,这回他们会说我的女儿。」教出这样的女儿,陈铭远难免会得一个教女不严的名声,曼娘了然,这件事还要先安抚住新安郡主,不然以新安郡主的脾气,知道睐姐儿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只会大怒,甚而找人来呵斥。那时只会让众人相信,这些流言都是真的,而睐姐儿的骄纵有一多半都是因新安郡主的宠爱而来。
和丈夫商量定了,曼娘也就往徐府去。刘吟梅出门迎接,听到曼娘的来意不由沉吟,接着就摇头道:「京城中人,哪里少得了这样的人,这无事生非的事,实在太多。」曼娘也点头:「这话说的是,当初这话传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可也没有细究,只想着清者自清,谁知现在瞧来,竟有越演越烈之势。」
刘吟梅拍拍曼娘的手:「好在睐姐儿是个聪慧灵秀的,这办宴席的主意很好,不如这样,我和我嫂子说一声,让冯家也去两个人,还有……」见刘吟梅竭力在想,曼娘不由拍拍她的手:「别想这么多了,你啊,只要照顾好母亲就可以了。」
「照顾好我什么?」新安郡主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进来,曼娘和刘吟梅忙起身相迎,两人都把这话瞒下,只说些旁的。新安郡主年纪渐老之后,对很多事也没原先那么在意,当了曼娘的面,也和她们说说笑笑就过了。等曼娘一走,新安郡主就把刘吟梅唤来,问曼娘来此究竟是为什么?
刘吟梅情知瞒不住新安郡主,也就斟酌着把关於睐姐儿的话说出,新安郡主听完后并没像刘吟梅想像中那样发怒,而是抿唇细思。刘吟梅正要开口,新安郡主已经道:「你这个姐姐,就是想的太周到了,有时我觉得,想的太周到的人过的不会那样开心。」刘吟梅哦了一声才道:「所以婆婆您,也十分疼爱睐姐儿。」
新安郡主点一点头:「虽说他们都不是我生的,可这么多年过来,我也是真的疼爱睐姐儿,这件事,她要瞒我也是为我好,我晓得,等睐姐儿生辰那日,我也去。」刘吟梅见新安郡主这样说,唇张一张想劝新安郡主,新安郡主的手一摆:「她们不是在外传什么睐姐儿十分得宠,才各种娇纵,那日我就要让她们瞧瞧,我的孙女,虽则得宠也是从不娇纵的。」刘吟梅不由一笑没有说话。
阿颜阿昭当然也赞同这个主意,原本阿昭是想把自己家园子借出来,毕竟公主府的花匠今年已经催开了几盆花,那花园比别家的要多些姹紫嫣红。这个想法被阿颜否定了,说既是表白的宴席,就不该借公主府的势,想来想去,听说今年报恩寺的梅花开的好,不如就借报恩寺的梅林一用。
三人商量定了,也就让人去报恩寺借梅林,这三家都是报恩寺的大施主,知客僧听说要借梅林一用,自然连连答应。
地点定了,帖子写好,第二日让人发出去,定在正月十九,借报恩寺梅林,请众家小姐到报恩寺梅林做尽日之游,并注明这日也是睐姐儿及笄之日,务必光临。
帖子散出去,有八成画了知字,说一定来。剩下那两成也有拿不定主意的,说那日再瞧的,还有几个说那日家中有事来不了,请人送来礼物,贺睐姐儿芳辰。
睐姐儿瞧去,该请的那几个人都肯来了,也就让人备份回礼给那几位送礼物来的,并请她们改日再来陈家。
虽然决定的仓促,可陈家人多,万般事情很快就准备好,正月十九这日,睐姐儿吃过了早饭就带人前往报恩寺。陈大太太只当睐姐儿是去做平常的游玩,还叮嘱了睐姐儿几句,等睐姐儿离开韩氏才对曼娘道:「睐侄女是个聪明姑娘,又这样大气,真是难得。」曼娘不由瞧韩氏一眼,韩氏看向曼娘:「三嫂,你样样都好,只是有时,难免太过给人留脸面了。」
曼娘垂下眼帘,承认韩氏这话说的对,韩氏很快又道:「三嫂当日待我,我当时虽生气,可这几年在扬州也听说见过的了不少,才晓得,我这气生的毫无缘由,所以三嫂,你要给人留脸面,那我就做给人不留脸面的那个吧。」曼娘惊讶地抬眼,韩氏已经笑着道:「今日我也要去赴宴呢,宴席上有石夫人。」
种种迹象表明,在这些流言蜚语里面,石家脱不了干系,至於他们是嫉恨陈铭远於是对陈家声名进行诽谤还是另有目的,曼娘并没有深究,毕竟不管如何,现在给睐姐儿名声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