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越发恼了,两人又是一阵玩笑,都有些累,坐在荷花池旁边的石头上瞧着那破败荷花,过了会儿阿颜突然叹道:「还记得没多几年前,我们这些都十分热闹,这才几年呢,就嫁的嫁,离京的离京,原本我想着,和阿昭还有你,我们三个,总是不会分的,等以后年老,还要一块说笑,谁知阿昭竟执意远嫁。」
想起今儿长宁公主来时的模样,睐姐儿微微咦了一声就问:「难道说,陛下已经有了明旨?」阿颜唔了一声:「前些日子,那个大荣不是被伤了手臂,陛下就已命他住进了驿馆。而且,陛下还说,若大荣那边的信不来,他也会成全阿昭和大荣。甚至……」阿颜的眉微微皱起,这件事,似乎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那样一个遥远小国的王子,算什么?陛下真不允许,那是连进宫面见陛下的资格都没有。
睐姐儿能够察觉阿颜的疑惑,想起远在泉州的父亲,睐姐儿总觉得,这件事的真相似乎快要呼之欲出,在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是拍拍阿颜的手:「做朋友的,也只能做到这步了。」劝说既不起效用,那就只有送上祝福,毕竟多年好友,谁也不愿对方过的不好。阿颜嗯了一声,把头靠在睐姐儿肩上,看着那满池破败荷叶,这日子,过的就是这样快。
徐明楠儿子周岁酒上,徐琴虽只出来坐了一会儿,但她到达京城的消息飞快传开,原先和她有过来往的人家,纷纷上门拜访,以求的她一纸为荣。俞怀慈跟着徐琴,也见过不少的人,当重阳节齐王府开赏菊宴时,睐姐儿再次见到了俞怀慈,和初次见面时的局促有些不同,俞怀慈的衣着虽依旧朴素,但身上却多了几分从容,和睐姐儿讲话也越发放的开。
赏菊时候,众人看着徐琴作了一幅画,评点称赞一番之后,自然也有那想出头的,各展才艺,毕竟人人都晓得,这参加什么宴会都是幌子,更多的是借此交际,为儿女挑选合适的人。
俞怀慈擅画,自然也作了一幅画,却不是菊花,而且旁边的修竹,她虽则年纪小,一幅修竹却似活的一般,搏的众人赞誉。听着众人称赞,俞怀慈的脸有些微红,但眼里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旁边已有个妇人笑着道:「果然和徐家有些瓜葛的人都是不错的,瞧着这俞姑娘,虽则年少,又长年住在家乡,可这风华气度,哪有半分局促。」能来齐王府参加赏菊宴的人,都是有来头的,睐姐儿循声望去,见是戚夫人的儿媳,见曼娘已经和她在那谈起来。睐姐儿不由微微一笑往俞怀慈那边走去。
俞怀慈身边已站了几个少女在那说话,见睐姐儿过来,俞怀慈笑着迎上前:「表姐来了,我还说没瞧见你,想让你评点一番,我这竹子画的哪里不好呢?」睐姐儿微微一笑往那竹子上看去,旁边已有人道:「老早既听说陈小姐虽不擅作画,却擅看,这行家评点,更是不一般。」
睐姐儿淡淡一笑,讲了几句,俞怀慈的手已经轻轻一合:「姐姐讲的,果然和祖母讲的相近,看来我的确还要多磨练磨练,才能画的更好。」
睐姐儿已经提起笔塞到俞怀慈手里:「你先别忙着说这个,快些题上上下款,把这画给我。」俞怀慈又是一笑,旁边有人笑着道:「果然你们是表姐妹,这会儿直接就开口讨了,我眼馋了许久,都不好意思讨。」
睐姐儿又是一笑,见俞怀慈把上下款写好,这才上前卷起画:「等我回家裱起来,好好挂在家里。」曼娘和人说笑几句,回头正好瞧见这幕,又是墨竹,当年也有一幅墨竹被自己挂在房里,只是女儿挂的墨竹和自己挂的,已经全不一样了。这人生,已经有了数次转折,以后,遇到再大的波澜都不怕。
睐姐儿正和人说笑,突见二公主带人走进来,园中除少数几人依旧站立外,旁的人都急忙行礼如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