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只是回答:我会想你们的。
包里塞得满满的,全是孩子们做给她的临别礼物,她轻拿轻放,生怕压坏。
何余坐在三轮摩托车后边,挥手告别。送她的人中还有李深和张雯。李深还要再留一年,张雯则说等她想走时再走。
车子开动,孩子们追了过来,张雯和李深拉住了他们,何余别过头去,泪流满面。
泪水模糊了视线,离开时的大西和何余两年前来这里时一模一样,黄澄澄地油菜花开得漫山遍野,熟悉的香气沁人心脾。
春风带动何余的发丝,再回头,早已看不见送别的人影。
贺煜没有来接她,他说,那个时候你一定更想一个人呆着。
何余深吸一口气,某人还真的是了解她。
回到沪上,夜幕星河,点点路灯。
何余将包包里的东西一一摆在了客厅镂空书架的上半层,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有略微压坏的干花,有粗糙大意的木雕,有扎染小布包,有藤编小圆球……一件又一件手工艺品,即便简单,却在何余心中昂贵难求。
最后,何余从包中拿出一张合照,摆在那层的最中间。
她向后退了一大步,将所有的一切扫览一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门“咔哒”一声开了,何余回头看,贺煜放下钥匙,换了拖鞋,朝她张开手臂。
何余小跑过去,撞进他怀里。
贺煜的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他温和淡淡说:“欢迎回家,宝宝。”
*
何余毕业了,她放弃成为一名人民教师,选择当位全职作家。
贺煜问她为什么,何余说大概是受不了年年送走一届学生,自己哭得跟傻子一样的场景。
何余还想着,当全职作家很自由啊,可以睡懒觉,可以玩通宵,然而……这一切通通没有实现……
早晨七点半,贺煜喊她起床,吃早饭,一起下楼遛狗。
中午她会抱着两只猫看电视,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起了午觉。
晚十二点前,一定要睡觉。
贺煜从前不是生活这么规律的人,但和何余一起之后,为了好好治病,坚持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原则,才下定决心。
这样的生活何余本以为自己会厌烦,可真正开始后,反倒上瘾了,感觉自己身体倍儿棒,精神饱满,每天能多码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