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很年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清俊,目光却很沉稳,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意思。
「这位,是成妃娘娘所出的五殿下。」
五皇子看起来为人很是谦和,见裴清殊向他行礼,他也赶紧站了起来,向裴清殊回礼。
玉藻继续介绍:「这位,是慎贵嫔娘娘所出的七皇子。」
裴清殊再行礼。
七皇子不像五皇子那么老实,到底是年龄不大,好奇地凑过来,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地瞧他。
四皇子板着脸道:「七弟!」
七皇子听了,背朝着四皇子朝裴清殊做了个鬼脸,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退开了几步。
「这位是庆嫔娘娘所出的九殿下。」
出乎裴清殊意料的是,九皇子打破了他母子、母女之间大多数很相似的看法。
因为这位九皇子,看起来和庆嫔一点都不一样。
「你就是十二弟啊?这些天我都听人把你夸成朵花儿似的了,今儿没白来,总算是见着真人了。」九皇子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说:「我们正在看四皇兄作画呢,十二弟你懂画么?」
要是问裴清殊四书五经,他可能还真是不怎么懂。可是上辈子,裴清殊的父亲就是个画家。说起绘画的能力,裴清殊绝不比这些受过宫廷教育的皇子差多少,毕竟他父亲可是专家。
不过他还是很谦虚地说:「略懂皮毛罢了。」
九皇子听了,却是意外地挑起眉毛,用质疑的眼神看向裴清殊。
他本来是想给这个刚从冷宫出来不久、就在宫中传出好名声的弟弟一个下马威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裴清殊并没有如他想像中的一般一脸惊慌地认怂,而是说什么略懂。
开什么玩笑,冷宫那种地方出来的,能懂什么?
九皇子好笑地看着裴清殊道:「十二弟若是不懂便说不懂,可不要小小年纪就学着逞强。」
「九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七皇子还挺好心,站出来为裴清殊说话:「听说俪妃娘娘颇通文墨,说不定是她教的呢。」
九皇子立马挑起刺来:「七哥,一个冷宫废妃而已,你怎么还叫她娘娘!」
九皇子这话说的是事实,可是裴清殊身为人子听到这话,不免心中一阵不舒服,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
好在四皇子仁义,出面替他主持公道:「九弟,你年纪虽小,却也不可胡言乱语,议论后宫妃嫔。」
四皇子是在场的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又是主人,九皇子不敢与他争辩,只得讪讪地道:「皇兄说的是,是清宇失言了。」
四皇子略一点头,对裴清殊道:「十二弟看看我这幅画如何。」
裴清殊身量小,又不方便扬起头看。好在下人体贴,忙搬了个脚踏过来,扶着裴清殊站了上去。
裴清殊一看,四皇子画的是一副山水图。论意境,闲云野鹤,志趣高雅。论笔法,变异合理,来去自然。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画得很好了。
不过这些点评的话,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说出来未免太过了。於是裴清殊只是一笑,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四皇兄画得真好看。」
此言一出,不仅七皇子、九皇子等几个小的,就连四皇子都忍不住唇角微翘,笑他的孩子气。
九皇子忍不住刺他:「这就叫略懂?我看大街上的小叫花子都知道四皇兄画的好看吧。」
「九弟!」四皇子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却见裴清殊拿起一只大小适中的狼毫笔,一脸天真地问他:「四皇兄,可以让我也画几笔么?」
「当然可以。」四皇子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宫人们连忙把圆桌收拾了一下,将四皇子的画卷起来收好,再将新的宣纸垫好后平铺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