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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齐声应下, “是。”

坞门方向传来女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荀七娘穿了身颜色鲜亮的胭脂色高腰长裙, 肩头披了厚锦披帛,因为要登山的缘故,脚下踩一双高尺木屐,由女婢们簇拥着,前呼后拥地出行。

“你们几个吵死我了,我才不和你们同车,我找十二娘坐。”荀莺初和族妹们分开,径直走来阮朝汐的牛车前,跟车的荀氏部曲过去蹲下,荀七娘理所当然地踩着部曲脊背上了车。

她嫌弃族妹们吵闹,自己却也不怎么清静,“十二娘,难得出游,怎的穿得这么素净。”

阮朝汐看了看自己身上,新做的广袖海棠纹上襦,袖缘以银线暗绣梅枝,高腰长复裙,云霞色的织锦披帛,阮氏玉佩挂在腰间。

“这身不花俏,但也不算太素净。我自己喜欢。”

牛车已经在往前缓行,她借着映进来的日光打量荀莺初的气色,见她今日兴致盎然,精气神都回来了,她弯了弯眸,带出了隐约笑意。

“阿媗今日光鲜耀目,如初夏暖阳。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没有坏消息,自然都是好消息了。”荀莺初笑吟吟掀开碧纱帘,愉悦地远眺山景。

“我阿父说,平卢王那种色厉内荏的小人,整日只敢龟缩在老巢里,定然不敢在光天化日下露面,他肯定不会来。这次去难叶山听经的,都是各家的小娘子,部曲们严密守卫山路,叫我出去散散心。”

阮朝汐耳边听着,不知怎么的,闪过五年前匆匆一瞥,在坞门下见到的张扬肆意的赤色身影。

毒蛇轻易不离巢穴,出则噬人。

五年前,平卢王曾经率兵奔袭七十里,意图攻破云间坞。事后却又不肯认,只说游猎经过。

这次他当真不敢来?

——

上山路上,眼见着挤挤攘攘,全都是豫州大小士族门第的车队。来的不只是各家小娘子,还有许多家的年轻郎君。

一来,许多郎君担负着护送家族姊妹的责任;二来,听说历阳城里的释长生大和尚在难叶山落了脚,这几日要开坛讲经,讲的是“佛家五戒,六道轮回。”

佛道传进中原不过百年,信徒众多,质疑者更多,许多士人特意赶来难叶山,只求当面辩明经义,去伪存真。

“这回来的人不少。我们家的九娘,锺家四娘,五娘,陈家六娘都来了。”

上山道上,荀莺初和阮朝汐商量着,”等下去了半山腰的法会会场,我们不急着挤去前排,先远远地听一听,若讲得精妙,就厚厚地布施香油。若讲得不好听,我们就当做是入山游玩,山里四处转几圈,早早地回程。”

阮朝汐想想不对劲,“如果我们一个觉得好听,一个觉得不好听,怎么办?我们是走还是不走?”

荀莺初傻眼了。“那就……就叫锺十二过来凑个数。不管走还是留,三个人总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