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页(1 / 2)

荀玄微从角落的琴台处抱琴起身,白蝉从耳房快步过来,接过手中的琴,仔细抆拭保养起琴身琴弦。

阮朝汐这两日心头积压的郁气,被意外听到的一场流水琴音消散了不少。荀玄微转过屏风走近身侧时,随意问了句,“如何?”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懒得动弹,而是转过身,发自内心赞了句,“曲音高妙,好听极了。”

荀玄微莞尔,“早上看你心情不佳,现在心情倒是转好了。”

他在窗边落座,取过小笼放出了兔儿,撸了两把长毛,“听沈夫人说,你在西苑也选学了琴?不知进展如何?”

阮朝汐实话实说,“只是学了指法技艺。和七娘差不多,距离精通还差得远。”

荀玄微轻缓地摸着兔儿背部紫黑色长毛,“怎的把你自己和七娘相比?太过自谦了。七娘的琴艺距离出师还远。我试过教她两回,教不通。”

“并未自谦,真的差不多。偶尔抚琴自娱,七娘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她。”

荀玄微不置可否,从对面倾身过来,打量她放置在书案上的窍长手指。

他凝视的时间未免过久,阮朝汐渐渐感觉有点不自在,手指细微地往回蜷,就要收回袖中。

“别动。”荀玄微出声阻止,“七娘的手短而圆润,天生不利弹奏,她学不好琴,我不怪她。你的手窍瘦而指节长,为何你学不好琴?”

回身对屏风后还在以干布抆拭琴身的白蝉道,“等下再抆。把琴抱过来。”

年代久远的名贵桐木琴,琴身刷了不知多少道的清漆,在日光下倒映出清光晕影。

阮朝汐洗净了手,书案上点起香炉,端正地笔直跪坐,神色肃穆中透露出细微紧张,谨慎地抬手拨动琴弦。

“嗡——”琴身发出一声极清亮的音鸣。

荀玄微侧坐在她对面,专注地瞧着。

阮朝汐弹得是中原流传极广的一首《长清》。

对面并未出声打断,从头到尾听完弹奏,点点头。

“琴师教你的弹奏指法大致无差,但未能领会意境,一来是年纪未到,体会不足;二来,你应是遇到了和七娘学琴时同样的问题。”

他身往前倾,轻拨了下阮朝汐的尾指,叮嘱,“发力。”

“铮——”室内响起清亮琴音。

“再快些。”这次按住她的尾指,顺着琴弦往上迅速一抹。

“嘶~”阮朝汐吃痛,一下子蜷起尾指。玉色的肌肤发了红。

“琴师虽能教你们学琴指法,却不敢严厉督促你们练习。名指和尾指发力太轻,指腹不见薄茧,如何抚得好琴。”

荀玄微察觉了问题所在,摊开自己的手掌,“你摸摸我的名指和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