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玄微:“唔……”
他在风中微微地侧过身去,不能视物的双目望向远处,避开阮朝汐探究的视线。
“种种细节,不必多问了。”轻描淡写说罢,他又追问,“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阮朝汐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荀玄微摊开手掌,任她书写。
“你家住哪里。”阮朝汐快速写着,“告知於我。若朝堂事急,以我此身,竭力助你。”
荀玄微:“唔……”
他原本噙着笑摊开手掌,任她书写。
察觉她写的字句,唇边的浅笑消失,露出触动神色。
他沉默着,心弦起伏,良久未说话。
以往的求之不得,换成如今的局面……
一个谎言叠另一个谎言,他却不能把自己的桃枝巷住处报给她。
许久方道:“我家在附近。得你好言劝诫,明日我若无事,傍晚还来桃林。你……明日可能来?”
阮朝汐收了笔墨起身,并未应答。
牵着衣袖指明方位,在她的注视下,荀玄微缓行往东,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前几日她悄悄探过了。徐幼棠和霍清川事忙,在林外等候的时候少,不在的时候多。
只有燕斩辰带着两三部曲跟车,每次固定停在东面尽头的小道旁。
她目送人沿着小径往东面缓行,自己转身往西面走出几步,掉头往南,脚步越走越快。
这几日入桃林,她的马车其实都停在东南角备用。
几日接触下来,她心头的疑虑越滚越大,已经无法阻止探究了。
登车前,她快速和李奕臣道了句,
“劳烦大兄,远远缀着荀三兄的车。被察觉了立刻加速离去,若能不被察觉跟随……想办法查出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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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稳起步,霍清川今日得空跟车,上前替荀玄微把白绡纱解下。
模糊的视线逐渐恢复明晰。
“郎君今日出来的晚,车去哪处?”
“就近回桃枝巷歇息。”
荀玄微抬手按揉着眉心。
她心中对他的情谊依旧深厚。那句“以我此身,竭力助你”,令他动容,心旌激荡。
他刻意把自己说得境遇凄惨,果然得了她的怜悯温情,日日陪伴,又趁机把诚意悔过的想法,当面细说给她听,得了她那句“ 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但心里隐隐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