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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被割喉了。”李奕臣捂着那女官的喉咙,“赶紧治一治。”

门外的羽林中将目瞪口呆看着。羽林卫奉了宣城王之命,宫里出事一律不管,只需看护宣慈殿不被奸人闯入,看护老太妃、小殿下、小皇孙、寿春郡主,四位贵人安然无恙,职责便尽到了。

但阮朝汐插手了宫里的事,抛下一句“人是我做主救下的,有事找我。”便进了殿,羽林中将在原地傻了眼。

他是该如实上报,还是该隐瞒不报?

阮朝汐握着长剑走回殿内,背后殿门关闭的沉重声响里,她路过众女官和梵奴身侧,梵奴呆呆地看着。

锋利长剑被她藏入身后,她安抚地摸了摸梵奴的脑袋,“别怕,你的夏姑姑虽然流了好多血,但可以救回来。她不会有事的。”

梵奴像是从噩梦中终於清醒过来,哇地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

阮朝汐坐在夜风阵阵的庭院里。四周种植的都是常青松柏,香烛烟火气息里夹杂着孩童的大哭声,伤者痛苦的呻\\\\吟。阵阵披甲兵士的脚步声跑过紧闭的殿门外。

这是她入京城的第二个月。

宁和的表面被撕下,显露出血淋淋的真实人世。

阮朝汐毫无睡意,抬眼注视着南边。永巷再往南,天子所在的式干殿灯火彻夜通明,映亮了夜空。

荀玄微受召御前对质,此刻应该就在式干殿。却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

——

式干殿里响起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滚!日日都拿些无用的方子糊弄朕!真以为朕不敢杀尽你们?”几位御医慌乱拾起扔了满地的药方,伏倒大礼诺诺而退。

这几日连续春雨不断,元帝身上旧疾复发,隐忍不告知於众。今日阳光煦暖,是个好天气,他身上舒坦了点,立刻召集王公重臣赐宴华林园。

然而,意料不到的惊天大雷,劈头盖脸打在他身上。

元帝侧靠在卧床上,雷霆怒吼: “他想做什么!同一个女子,先许给阿治,再献於朕?阿治手里掌着内廷六卫!挑拨朕和阿治的叔侄关系,反了他了,他这是谋逆!”

元帝下午时便撑不住病倒了,此刻发作了一场,气喘吁吁地躺回卧床上。

他冷静下来,闭眼唤道,“荀卿,萧卿。”

荀玄微和萧昉从两边坐床处站起。“臣在。”

“那逆子伤透了朕心。朕有意废他为庶人,另立东宫。你们是知道宫里的规矩的。宁嫔今夜已经奉诏去了。你们觉得朕的六子梵奴如何?”

荀玄微和萧昉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