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宝接替身体,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她一边哭,一边拿草莓蛋糕往嘴里塞,「还是安琪儿对我好,呜呜呜呜呜……」
「闭嘴。」小刀毫不客气的说,「吃完快走!」
卡宴开到社区楼下,小刀打开车门,领着泪痕未干的卷卷回到家里。
卷卷一进家门,直接奔进自己房间。
她的身体躺平在床,面色红嫩,呼吸平缓,凑近了,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柑橘精油的香味……看来被照顾得很好,每天的精油按摩少不了。
卷卷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小刀,心情十分复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刀俯视她,「你怎么会在别人的身体里出不来?」
「我也不知道。」卷卷围着自己的身体转了好几圈,头碰头,脸碰脸,最后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体上,唉声叹气道,「哎,现在回不去了,怎么办?」
小刀:「哎。」
卷卷:「……你哎什么?」
小刀在她身边坐下,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表情很淡然,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让人淡定,他说:「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本来以为可以这样和那样……现在连舔一口都算犯罪。」
「闭嘴!」卷卷急忙喊道,「这里还有小朋友呢!」
「李宝宝你给我堵住耳朵。」小刀面无表情的下令。
「好好好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已经睡了。」李宝宝瞬间夺取身体,说完这句话,又把身体还给了卷卷。
卷卷拿回身体以后,忽然之间无法直视小刀的脸,她拿头埋进自己身体的胸口,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夫妻圆房,却被小孩子撞见的尴尬感。
过一会,心情终於平复下来,卷卷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小刀,满脸严肃的问他:「之前你叫我快逃去……为什么?」
同一时间,警察局门口。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大多数人都赶着回家吃饭,少部分人留下来加班。
暮照白正要走,一只手突然搭他肩膀上,他转过头去,问道:「队长,还有事吗?」
「走,一起吃个饭。」队长揽着他的肩往外走,然后开车带他去了个路边小店,店面破旧油腻,但是东西味道不错,队长用牙咬开啤酒盖,往玻璃杯里倒,橙黄色的啤酒慢慢注满杯子,在杯沿漫出雪白的泡泡,他低头吸了一口泡沫,然后吧唧了一下嘴,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你是不是在查林馥的案子?」
暮照白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是。」
「你怎么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队长示意他将杯子递过来。
暮照白将杯子举过去,看着杯子里慢慢多起来的啤酒,嘴里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感觉案子里还有案子。」
队长嗤笑一声。
「你知道吗?」他盯着暮照白,说,「当年处理这个案子的人,是我。」
暮照白抬眼看着他。
「你知道我到现场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队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两边嘴角上扬,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我看见那小鬼在焚屍。」
店内装修简陋,他们头顶上挂着的是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有一只飞虫围着白炽灯飞舞,时不时拿翅膀在上面撞一下,发出滋滋的,疑似烧焦的声音。
「……不,不能叫焚屍。」队长笑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焚屍炉里的人还没死,他还在惨叫,叫得特别惨,特别凄厉……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叫声。」
顿了顿,他低低补了一句:「还有那小鬼的笑容。」
草草搭成的焚屍炉旁,散落一地黑炭,站着一名白衣少年。
天色很晚,月光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在微微发光,听见外面的动静,转过头来,对赶来救他的员警们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天真无邪,宛若天使般纯净无垢的笑容。
在他身后,焚屍炉里伸出一只被烧得焦黑脱皮的手,火光与滚滚浓烟中,凄厉的叫声连绵不绝,简直要刺穿人的耳膜。
包括队长在内,所有人都在门口楞了一下。
……以为自己误入了地狱。
「照白,听我一句话。」队长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暮照白说,「……千万别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