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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衡当场就噗通跪下了,小声叫屈,“不是兄弟们不尽力,实在是地形太过复杂,梅学士他又说京城送来的公务机要,害怕泄密,每天要换个地方处理公务,这,这,兄弟们实在为难……”

洛信原幽暗地扫了他一眼。“谁要你们四处找她了。”

“路上随便抓个小厮,叫他们把这里的大管事,那个叫常伯的找来。”

“叫常伯亲自跟他主人说:

我在此处呆的烦闷,心情滞郁,不利养病,有意上山踏青。

——叫她明日随驾。”

——

梅望舒今日在东南边的莲池苑,把京城快马送来的紧急奏本批了回复条子。

有林思时在京里顶着,事务不算多,她下午还抽空睡了一觉,起来后对着池子里绽出的新荷,听常伯回禀今日主院的经历。

“晚食是和表姑娘一起送过去的。”

“贵客似乎心境不太畅快,没怎么说话。”

“表姑娘倒站在门边说了几句话,但老仆看她……哎,不知该怎么说。见了门口把守的几位军爷,人就畏畏缩缩的,怕的厉害。说话时脸都不敢抬,眼睛对着地……”

常伯说着,摇了摇头,“让人看了便不喜。贵客话都没说,摆摆手让她退下,她掉头就走,看那飞奔离开的架势,倒像是后面有老虎要吃人似的。”

梅望舒微微皱了眉,“我前几日见过她一面,谈吐进退都合宜。怎么听你描述,倒像是换了个人?”

常伯也说不出来所以然。

梅望舒默然想,难道是林思时和自己都看走了眼,选错了人……

头疼。

眼看天色不早,听闻主院贵客用过晚食,已经歇下了;她也没必要再躲着,自己提着灯笼,在向野尘的护送下,抄近路走回杏林苑。

这次回京仓促,事态又严重,怕京里出变故,嫣然被她安置在老家,只有常伯随她回来。

向野尘坚持随她回京。

“半年的契约时间未到。主家去哪里,我便跟随去哪里。总归这半年护卫着你,不让你出事。”

这次来山中别院,向野尘也跟着来了。

梅望舒在自己的院门前停了步,把两件极要紧的事交给向野尘。

“这几天劳烦你去一趟京城,帮我买些药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递过去,低声叮嘱,“还有邢医官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帮我探查出来。务必隐秘去做,莫要人察觉了你的形貌。”

“不难,主家瞧好吧。”向野尘把药方收入怀里,趁着夜色下了山。

梅望舒目送他离去。

这次回来的匆忙,带了些邢以宁给她的每月服用的那种药,但数量不多。

原以为入京之后,继续找他开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