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官们准备蜂拥下楼,把人买下来时,他却又猛然叫停,若有所思,“等等!”
“这场景怎么他娘的眼熟……像极了上次老子被人挖坑算计的那次?”
“先别去,再斟酌斟酌,别又上当了!”
就在酒楼包厢里众人动作略一冲疑的时候,街边停着的一驾马车已经跳出一名白衣少年,翻开人群,甩出了两百两银票,当众把人买下带走。
楼上武官们捶胸顿足。
周玄玉面色阴沉地几乎滴水,咬牙道,“这女人的侧脸长得有五分像那位大人,献上去必然得盛宠。去查看哪家的马车,后台硬不硬,软磨硬泡,银子拳头都用起来,务必把那女人带回来!”
片刻后。
几名武官狂奔回来,个个脸色古怪,有苦难言。
“没法抢啊头儿。”
“把人带走的,正巧了,是……是梅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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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望舒这晚回到城东梅宅时,常伯提着灯笼引她进门,老人家唉声叹气。
“天下那么多可怜女子,各自有各自的命,何必多事呢。每年都要领几个进来,好吃好喝供着,最后倒贴一笔银子送出去。”
梅望舒莞尔,“於你我只是些麻烦小事,於那些女子却是没顶之灾,见到了伸手捞一下罢了。”
常伯闷不吭声走出几步,提起另一件事来。
“老仆精力不济,京城事又多,独自打理不过来,昨日写信给老家的老爷老夫人,请夫人尽快回京一趟。大人出门的时候,家里好歹有个主事的。”
梅望舒愕然停步,“常伯写信请嫣然回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常伯叹气道,“大人登船夜会贵人,这么大的事,也没提前和老爷老夫人商量一下。老仆劝不住大人,叫夫人回京吧,以后有事也好拿个主意。”
老人家摇着头提着灯笼走了。
梅望舒站在门边,无奈失笑。
罢了,如今天子重新掌控政局,京城局面安稳,嫣然来京城住几个月,等入秋了再回老家也无妨。
她心里盘算片刻,叫来了院子外守门的小厮,叮嘱他出去告知常伯,
“今晚在梅宅住一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早启程去京郊别院。”
梳洗完毕,正要歇下,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常伯提着灯笼去而复返。
“门房收到了一封怪帖。送帖子的那人坐在车里,既不肯走,又不肯报身份,大半夜的马车横在咱家门外。老仆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跟车的家丁都是精壮汉子,脾气却跟小媳妇似的,低声下气地求老仆替他们主家送帖子进来,大晚上怪瘮人的。”
梅望舒听得好笑,随意拿过那封请帖翻了翻。
难怪常伯说是怪帖,素雅的请帖封皮上,居然空无一字。既没有敬称,也没有署名。
打开看请帖里面,也是简简单单,只在边角处以几笔勾勒了一支红梅,头顶高挂一轮明月。
明月下写了两行龙飞凤舞的飘逸字迹:
【半月不见,如隔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