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腹诽了一阵,差事要紧,还是紧急出宫调兵围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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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思时默默腹诽的人,今夜在西阁。
半夜被铜铃声惊醒时,梅望舒本能地翻身坐起,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洛信原的声音在耳边安抚她道,
“大局已定。你继续睡,我去应对即可。”连灯也未点亮,人在月色下直接开门出去了。
睡前喝多了酒,睡意再度袭来,她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她再度醒来,隔着一层薄纱帐,迎面看到换了身常服的君王在用早膳。
洛信原今日穿了身利落的海青色窄袖镶边交领袍,宽腰封勾勒出劲瘦腰线,坐在长桌案边,银匙搅动着粥碗,唇边带着愉悦的笑意,看着左手边一张书信。
仿佛那封书信极下饭似的,连桌上精致小菜也不用,直接将四色包子,一碗小米粥的早膳吃得干干净净。
听到床边声响,洛信原放下那书信,抬眼看过来,“雪卿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梅望舒拢着散乱的长发起身,“西阁夜里风大凉爽,睡得极好。”
想起昨夜惊动睡梦的响铃,问了句,“昨夜如何了?”
洛信原带着愉悦笑意,把桌上那封书信推过来,“看看,昨夜林思时忙活了一夜的斩获。”
梅望舒接过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书信中间以朱笔重重圈出的一句话。
那句话赫然写道:
“大事成后,与君共天下。”
梅望舒一惊,将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两三遍,“从哪里找到的?”
“书信是从代王的书房里连夜搜出来的。”
“我那位好哥哥的亲笔信。信里三翻四次叮嘱着,看完焚毁。偏偏代王想着留一份存证,事成了好兑现承诺。”
洛信原淡笑道,“代王这位朕的小皇叔,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赶着送来一份大礼,朕只能欣然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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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稳稳的京城五月,到了月底,涌现万丈惊涛。
安居行宫多年的那位废太子,被褫夺封爵,重新废为庶人,以谋逆大罪下狱待审。
京城里的代王府被查抄,代王以谋逆同罪下狱。
两位难兄难弟,得了上面的特殊关照,特意关在诏狱里面对面的两个牢房里。
两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还没有开始提审,只在黑暗牢房里关押了几日,吃了几顿发霉的牢饭,便互相生出怨恨。
代王恨废太子为何不在行宫里安稳过好日子,偏偏暗中撺掇自己,酿成大错;废太子恨代王手脚不干净,竟然私下留着来往书信,酿成大错。
两人越想越恨,痛骂对方牵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