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新妇难为 天如玉 3055 字 1个月前

文偃之告别了探花郎回府,半路遇上了许久没有再联络的旧友,原先是要推辞了几人的邀请早点回去的,但想了一下,又突然答应与他们同行去酒楼。

晚上回到府上时,文偃之一身酒气,刚进房门便看到谢晚晴坐在灯火之下等着他。他心中一阵柔软,突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闹的别扭都是多余的,就算她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嫁给自己又怎样,状元是他,又不是其他人,别人也不能把她给夺了去。

文偃之心情轻松了不少,走过去坐了下来,轻轻握了她的手,“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你不睡孩子还要睡呢。”

谢晚晴抿了抿唇,冲疑的看向他,“偃之,你……你可是有了纳妾的心思了?”

文偃之一愣,“怎么说这话?”

“你已经很多次都晚归了,还经常一身酒气的回来。”谢晚晴别过脸,“我不该问这些的,我只是……”

“如若我想纳妾,你会怎样?”

文偃之的话让她身子猛地僵了一下,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泛白。

文偃之看人的眼神有些朦胧了,但是意识却很清醒,他想知道谢晚晴的心思,只要她说一句不愿,他便绝对不会再去想任何过往,毕竟那证明她是在乎他这个人的。

可是谢晚晴犹豫了许久之后却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想要纳妾,我也只能答应。”她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做一个妒妇么?那岂不是让她的娘家都被人耻笑,连同文偃之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可惜她不知道文偃之的心思,所以在文偃之冷笑了一声霍然出门之后,心中满是惊讶。

文偃之彻夜未归,谢晚晴直觉得感到自己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可是他不回来却也问不出什么来。

谢家出了点事情,谢老爷子遭人弹劾,文家老太爷尽力相助,这个当口却见不到文偃之的人,谢晚晴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文偃之再回来时,形容有些憔悴。谢晚晴原先想让他帮帮谢家的忙,但听说事情已经差不多过去,也就没有提起。

不久她大姐却突然送信来说她身为探花郎的表哥突遭革职查办,谢家因此得以保全,可是据说幕后参了她表哥的人居然就是文偃之。

谢晚晴有些不敢相信,文偃之与她表哥并无仇怨,何故至此?她大姐却在信里嘲讽的提到了是因为她的原因。虽然只是猜测,谢晚晴还是有些难受。

她本不想问起此事,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现在可以说是为了谢家才弄成了这样,怎么也让她无法心安。想来想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文偃之。

文偃之听到问题时心中蓦地一沉,半晌不语。

谢晚晴却因为他的表现而更加难过。

“你倒是关心他。”文偃之只丢下一句负气的话便又离开了。

等走出文府他又有些懊悔,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朝中的事情本就复杂,他怎么会因自己一己私怨就去扳她的表哥,自然是为了保住谢家的无奈之举,何况这也是她表哥自愿的。

文偃之觉得憋闷,出去又是一场大醉。

两人一直这么别扭着自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不久后,文偃之便被父母叫去,问他这些日子冷落了谢晚晴是不是在外有了其他女人。

文偃之刚开始还以为是谢晚晴去自己父母跟前告了状,心里居然抑不住有些欣喜,可是结果却叫他失望,父母告诉他谢晚晴并没有说过什么。

文偃之不说话,二老便认为他是真的有了其他女人了。如今谢家已经大不如前,倒不用忌讳什么,何况谢晚晴现在已经将近临盆,文偃之身边也的确该有个人照料。不过谢晚晴是个好媳妇儿,文老爷子的意思是就算娶了妾也要好好待她。

文偃之随意的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却不知道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谢晚晴的耳中。

婆婆已经找她说过话,不过是些宽慰之言,因为顾及她现在怀着身孕,说的话十分小心翼翼。谢晚晴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勉强应下之后便脚步虚浮的回了房。

她的贴身丫鬟气不过,想要去找文偃之说说,被她拦了下来。

其实后来回想一下,倘若当时真的去找他说清楚了,也许很多人的命运就会改变了。

起码她不会在后来听说文偃之真的要纳妾时才无法忍耐的去求公公婆婆,那么她的长子就不会落下病根来。起码文偃之不会一直存着心结,两人的感情不会一直反反覆复波折不断,也就不会有什么吴氏,更不会把自己的贴身丫鬟也牵扯了进来,甚至还影响到了他们的后代……

多年之后,两人终於有机会好好推心置腹之时,谢晚晴唯有对文偃之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这都是我的错……”

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太过内敛自持,早点知道文偃之心中的想法,早点放下一切跟他说清楚,就不会让夫妻二人的关系闹到这样一步。

她曾经对吴氏说:如果你一定要夺走整个文偃之,我只能让你离开!她曾经对自己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说:你既然选择了跟他,便永远不要再认我这个主子。

可是她却不肯向文偃之说清楚一切,也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直至两人误会越来越深,终究难解。

她不知道文偃之之所以会与吴氏在一起,是因为在酒楼听曲时,那个抱着琵琶的女子朝他浅浅一笑,说了一声:“大人,小女子名唤挽琴。”

挽琴,晚晴。

她也不知道文偃之选择她身边的丫鬟,只是为了让她对自己大吵大闹,而她却沉静的什么都没说。

她平生唯一一次对他示弱只有两回,一回是叔全因病去世之时,她哭的撕心裂肺,最后缩在他怀里晕死了过去。还有一回便是为了文昭凌,她破天荒的那一跪。

她对文偃之说是她的错,文偃之沉寂半晌,摇了摇头。

谁都没有错,性子天生如此,谁也无法改变,怪只怪他们两人太相似,什么都放在心里,不愿说出来,才造成了今时今日的局面。

当初一眼万年,却直至半生才再执手。

后来某日文家举家乔迁之时,文偃之从谢晚晴未收拾好的箱子里看到了当初的那盏花灯,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谢晚晴”三个字。他惊讶莫名,没想到这花灯居然落到了她的手中,还保存的如此完好。

彼时谢晚晴正好进门,看到那花灯微微一愣,却见文偃之转头对她温和的一笑,“晚晴,下次上元节,我带你去看花灯如何?”

她微微一笑,轻轻颔首。两人对视的目光,一如初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