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在对面落座后,目光直视她,语气不咸不淡:“听闻周小姐生病,乔治不巧今天有重要会议,特地让我过来探望。”
“劳烦您费心跑一趟了,请转告乔治先生,我很好。”
“我想,我还不至於成为一个话筒。”秦墨轻笑一声,目光倏然冷峻,“还是说,周小姐就喜欢玩这种传话的游戏?”
周梦岑不明白他的指桑骂槐,扯了扯唇角:“没关系,我会亲自回电,感谢他的关心。”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但好在,水很快烧开了,她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顿了两秒,又问:“秦先生喜欢喝什么茶?”
周梦岑没想明白,秦墨为什么会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完成George给他的任务,那这个茶,他估计也不会愿意喝。
只是作为生意人,流程还是要走一趟。
“不必,我问两句话就走。”
周梦岑默了两秒,然后关上抽屉,只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递过去,等着他下文。
走个形式而已,也许等不到开水变冷,等不到他说完那两句话,他就该走了。
秦墨伸手去接,指腹猝不及防碰到她手背,只觉得要被她的冰冷冻伤。
再抬眸看了一眼她绯红如烟霞的脸颊,忽觉有什么堵在喉间,发泄不出来,只定定望着她。
墙上复古的挂锺,发出滴答的声响,室内虽然安静得针落有声,但可以清晰感觉到时间在指尖一帧一帧地流逝,这样静默相坐一隅的场景很美好,像是梦里才有,让人不忍打破。
周梦岑略垂着头,端起自己那杯热白开,冰凉的指尖被热度灼烫,心里却像霜雪不止,冷到她牙齿发酸。
他这样看着她,她会心虚。
半晌,周梦岑抬眸:“秦先生要问什么?”
秦墨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她的目光似有几分认真:“我想知道,当年周小姐费尽心思追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梦岑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一顿,滚烫的热气凝结成雾沾在睫上,隐隐有些湿润。
时隔七年,他依旧没有质问她抛弃他的原因,只对她追他的缘由耿耿於怀。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撩拨的人偏偏是他?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那晚要拉他共沉沦?
周梦岑盯着那张平静又漠然的脸,目光轻扫了一眼他的左手,那里今天倒是干干净净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戴订婚戒。
她不禁猜测,大概是婚前无意碰见前女友,想来个彻底了断。
也是,她该给个交代,好让人清清白白的去开始新生活。
“忘了,”她淡淡一笑,不甚在意,“那么久远的事情谁会记得,秦先生还记得,第一次和我见面的场景吗?”
她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的优雅大方,眼神却寡淡又冷漠。
秦墨定定望着她,她的冷淡和不愿多言,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