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琪知道,再怎么隆重,老板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衣裙,更何况今年冬天尤其冷,会场那边不比公司开足暖气,白色真丝衬衫外面,只能往厚一点的丝绒西装套装选。
最后在搭配上,她又费神衡量了一下。
这样正式的场合,珠宝应该尽量简约,可全黑色的丝绒西装如果没有珠宝胸针点缀,会显得太空洞。
她站在近百平的衣帽间里,大着头挑挑选选。
周梦岑却忽然想起什么,上前拉开其中一层,抽出一个深红色的木匣盒,递给苏琪。
“就它吧。”
苏琪诧异打开,在看到匣盒里面的宝贝后,恍然大悟,明白了老板的用意。
那是一枚意大利贝雕白山茶花胸针,通体由珍珠母贝雕刻而成,掌心大小十分饱满,圣洁而立体,每个角度看去都散发着一层珍珠的珠光,层层叠叠的花瓣更是栩栩如生,周边还镶了一圈钻石点缀,底部山茶花枝叶是复古的黑金质地,光泽贵气,浑然天成,与周梦岑的冷艳气质很是搭配。
这枚胸针是周梦岑十八岁那年,父亲周云亭送给她的成人礼。
完全绽放的牛西奥美玉,纯洁高雅。
“我的女儿,才不是娇滴滴的玫瑰,她是傲然枝头的山茶花,高洁又顽强。”
七年前,为祭奠父母,周梦岑戴了三年的孝,每每重要场合,她都会佩戴这枚白色山茶花胸针出席,就像是父亲和母亲陪在她身边一样。
“还是梦岑姐眼光好,这个很有纪念意义。”
周梦岑眼底笑意浅浅,将胸针拿了出来,由苏琪帮自己佩戴好,而后手指轻轻抚摸着那花瓣的纹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父母若能看到今时今日站在台上的她,一定会很欣慰。
苏琪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老板几眼,除了惊艳,更多的是心疼。
绝美的五官,唇色寡淡,仿佛和这个人一样凉薄孤单。
明明只比她大三岁,已是人人歆羡的荣华富贵,家世美貌、财富地位,应有尽有,却又从骨子里散发着无人能懂的孤独破碎感。
她见过她在被众星拱月时,落寞低垂的眼眸里散发着无限孤独。
她见过她在身边人举杯同庆时,转身向天地敬一杯酒的遗憾。
她见过她於深夜一人走过浦中大桥,望向桥头两岸灯火时的迷茫。
这或许就是人生意难平吧,富家千金终於手握至高无上的权杖,可回首这一路的孤独与寂寞,又有谁能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