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拉开裴瀛的手,整理了下领带。
接着道:“我一直很喜欢观察你们几个对诗诗的感情状态,而你裴瀛——在我看来是最复杂的那个。”
“诗诗倒是好理解,她虽然不怎么聪明,但直觉挺敏锐,所以一直在强调她对你的救命之恩。”
具体表现在经常一起回忆那时候的细节,以至於他们三个也是多少知道的。
裴瀛气得发晕:“你什么时候起疑的?”
姜流许:“一开始。”
裴瀛:“什么?”
姜流许:“诗诗不是说她的伤口是钻铁门的时候被划伤吗?之后还顶着伤钻了下水道。”
“也就是说那道伤口在原有基础上受过二次污染,事后医治是需要剜除周围一些组织的,诗诗的伤口可没有做过这一步的痕迹。”
“反倒是沈迎——”姜流许笑了笑:“她的伤口可符合诗诗的描述多了。”
裴瀛喉咙腥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流许无辜道:“我怎么告诉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用什么理由告诉你?”
“没见到沈迎之前,伤口的不符只是个小小的疑点,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诗诗有个双胞胎姐妹。”
“遇到沈迎之后,才见第三面她就阻止了我说出真相,让我保持沉默。”
“所以我的自由时间只有几天而已,但那几天我也没考虑好怎么说出来才不刺激到你。”
裴瀛一个字都不信他的鬼话,冷笑道:“这就是你修改她履历的原因?”
姜流许:“那怎么叫修改?我可一个字没改过,只是省略了过程而已,她的学业在我看来也确实平平无奇。”
那是,跟他这个世界闻名的学术界天才相比,谁不是平平无奇?
裴瀛想一拳对着他的脸捣过去,但升起这个心思的同时便觉得无力。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艰涩道:“她早就知道了?”
姜流许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沈迎,笑了笑道:“她不知道才奇怪吧?”
裴瀛痛苦的闭上眼睛。
一个才见过一两面,就能剖析出一切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被她妹妹的小把戏哄骗。
即便小时候被骗,在遇到他们后,该明白的也想明白了。
可她一次都没跟自己说过,甚至是刚刚。
她对於真相这件事,一向是放任自流的态度,如果不是自己找到重大疑点去刨根问底,她可能永远不会主动说出来。
裴瀛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支着自己的额头。
她是怎么想他的?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还是一个可笑的蠢货?她会后悔救下他吗?
裴瀛根本不敢思考最后一条的可能性。
他起身,看着姜流许道:“你装什么蒜?你不过是想独占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