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不要谦虚了。”
这时,张老摆手道:“鉴定东西哪里有什么侥幸,看得出来就是本事。”
“就是……”
一帮人纷纷点头赞同。
与此同时,苏虞眼眸微闪盈光,悄悄地靠近高德全,小声道:“这样就可以了?不用再检查了么?毕竟只是推测而已,又没有实际的证据……”
“见微知着,重心不稳就是最大的证据。而且不管王观的推测是不是事实,只要知道东西有问题就足够了,没必要刨根问底。”高德全想了想,悄声告诫道:“你以后注意了,但凡有疑虑,看不准的东西,最好不要买。”
苏虞半知半解点头,脸上若有所思。
“这样说吧,在古玩行当之中,你觉得真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但是看出有问题的话,那么问题就很严重了。”高德全轻叹道:“我们鉴定东西的时候,一般是采用反推论证的办法。先认定东西是赝品,再慢慢的找出驳斥的证据,最终才确定是真品。期间只要是有一点不对,那么就可以全盘否定了。”
说到这里,高德全看了眼苏虞,轻微笑道:“是不是觉得有些武断了?”
“没错。”
苏虞点头,迷惑不解道:“最多是有争议而已,为什么要认定是假的呢?”
“古玩不比其他,有争议说明它不真,你愿意收藏一个不真的东西吗?尤其是这件东西价值几百万的时候,更需要慎之又慎。”高德全摇头道:“没有办法,说起来这也是整个行业的风气,真品少,赝品多,怎么怀疑也不为过。”
就在高德全感叹的时候,一旁的岳大掌柜也不寂寞,趁着李大掌柜和王观说话的空隙,不断的游说张老等人到他的宝山阁去喝茶小坐。
岳大掌柜和田老的关系不错,被他劝说了几句,就有些意动起来。所以田老沉吟了下,就笑道:“宝山阁这个名字取得好,遇宝山怎能不入。”
听到这话,岳大掌柜自然是喜形於色,急忙站起来要引请老人们过去。然而,李大掌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轻易就发现了岳大掌柜“挖墙脚”的行为。
“该死的岳不群……”李大掌柜很生气,心里暗骂,又瞪了岳大掌柜一眼,然后连忙阻拦起来,笑呵呵道:“诸位前辈,你们还没有看完东西呢,怎么这样快就走。”
“小李呀,你这里的东西虽然不错,但是好像没有合我们心意的。”田老淡笑道,也给李大掌柜留下了颜面。
毕竟,刚才李大掌柜拿了四件东西上来,其中两件是真品,可惜品相不好,老人家们却看不上眼。至於剩下的两件,一件是仿品,另外一件东西更不知道是仿品还是赝品。反正,这些东西都给老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对此,李大掌柜心里有数,所以更加急於挽回印象。不然的话,老人们在这里空手而归,却在另外的店铺买了东西,岂不是说明丰宝堂稍逊一筹?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况且现在已经涉及到丰宝堂的声誉问题了,李大掌柜怎么可能退让?
所以李大掌柜一边阻拦老人们,一边开口道:“诸位前辈,你们等一等。前段时间我们丰宝堂收了一件珍稀瓷器,是清三代官窑的精品,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清三代官窑,就是指康熙、雍正、干隆三朝的御窑瓷器。这三个时期的瓷器,无论质量、数量都为前代不可比拟,代表了当时中国瓷器的最高水平。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这样说,康雍干三代的官窑瓷器是中国瓷器的黄金时代,也是最后的辉煌。
在这三代之后,由於清朝国力衰落, 再也烧造不出百里挑一或是独一无二的精湛珍品了。况且这些精品瓷器,经历了改朝换代、战争和解放后的运动,流传至今相当不易,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大家自然非常感兴趣。
所以,张老等人听到这话之后,立刻坐下来不动了。
与此同时,张老畅笑起来,有几分责怪道:“小李呀,真不容易啊,你终於舍得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
此时,王观心里暗笑,有个成语怎么来说来着?对了,就是老谋深算,用来形容张老等人非常的合适,一点也不为过。明明是张老等人故意招摇过市,引得岳大掌柜他们过来,对李大掌柜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然而现在到了张老口中,却成了李大掌柜故意藏着宝贝秘而不宣,不让他们鉴赏。不过也不能怪张老等人使这种小手段,主要是朱大先生的事情不好明察,那么只好暗访了。而且,暗访也要有一些技巧,不然知道张老等人的来意,谁会愿意主动配合?
不过现在看来,李大掌柜已经上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张老等人牵着鼻子走,不是配合胜似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