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抵制,而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贝爷爷微微摇头,指着桌上的画道:“你刚才说这画不好,能说说其中的缺点、吗?”
“那……,我就献丑了。”单飞谦逊一笑,伸手轻轻把画卷扯了下,以一个倾斜的角度对着自己,然后指着湖光山色,明显犹豫了下,才叹气道:“毛病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首先从墨色的渲染开始讲起吧。”
事实证明,单飞真的有两把刷子,从墨色渲染,再到图画的整体布局,再到湖光山色线条的细节无一遗漏,说得头头是道。
期间,贝叶也专注的聆听,嘴角不自觉泛出了明好笑容。
见此情形,单飞心中一动,自然是喜形於色,更是滔滔不绝的评点起来。一连过了几分锺都没有停歇,最后实在是挑不出图画的毛病来了。
顿了一下,单飞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目光闪烁了下,又继续说道:“当然,绘画技巧的不足,一般人是很难看出来的。不过,只要对近现代绘画艺术有些了解的人,就应该知道烟波上人这个作者没有丝毫的名气。常人只要清楚这一点,决然不会吃亏。”
最后一句,自然是在绵里藏针的暗讽王观。
对此,王观坦然自若,反而笑道:“我没吃亏呀,其实这画真的不错。
”
“死鸭子嘴硬。”单飞心中哼声,眼睛偷偷瞄了眼秀美如玉的贝叶,又在心里骂了起来:“好白菜总是被猪给拱了。”
“你觉得这画好?”
此时,贝爷爷淡声道:“好在什么地方。”
一时之间,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观,单飞侃侃而谈五六分锺,已经把图画贬得一无是处了,而且人家讲得很有道理。如果王观只是说好,却不能讲出道理来,那就相形见绌了。
“图中画的是太湖。”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观微笑道:“听贝叶说,这是在苏州取景,画的是衔接苏州太湖畔的美景。而图画的作者波烟上人,斡印太湖钓客,估计也是苏州人……。”
“狡猾的家伙。”
单飞一听,急忙说道:“我们是在谈画,不是在讨论作者。”
“没错。”贝爷爷赞同道:“作者是作者,画是画,不能混为一谈。”
“爷爷,画是作者画的,怎么不能谈呢。”贝叶辩解起来。
“不一样。”
贝爷爷摇了摇头,看着王观问道:“小伙子,你就是想说这个而已?”
“其实我没说鬼……”王观轻笑道:“我是想说,尽管作者是苏州人,但是绘画的风格,却不是苏州吴门画派的传承。”
“哦!”
贝爷爷多了几分兴趣,好奇问道:“那你说说看,这画应该是属於什么风格?”
“故弄玄虚,很普通的画,哪里有什冻风格。”
单飞嘀咕了声,目光锐利盯住王观,准备随时找茬。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学习海上画派大师黄山山中人的绘画技巧。”王观笑着说道:“而且图画干笔淡墨、疏淡清逸,这是‘白宾虹,的特色。”
“黄山山中人?”
安浣情有些莫名其妙,悄声道:“谁呀?”
“不知道。”
贝叶俏目轻眨,也是一脸茫然。
“你看出来了?”此时, 贝爷爷有些jī动,不过马上掩饰起来,惊诧道:“你能肯定这是虹叟的绘画风格?”
“当然。”
王观笑道:“虹叟早年受新安画派的影响,以干笔淡墨、疏淡清逸为特色,为白宾虹:八十岁后以黑密hòu重、黑里透亮为特色,为黑宾虹。眼下这幅画,尽管技巧上有少许的欠缺,但是章法上的虚实、繁简、疏密却十分统一,明显是在学仿黄宾虹大师的早期山水作品。”
“另外,黄宾虹大师最重视章法,讲究用笔如作篆箍,道劲有力口不过,学仿的这人,应该是才练了两三年,属於初窥门径的境界,所以在我们看来,画图就显得比较刻板、生硬,笔法呆滞,缺点很多。”
王观笑着说道:“但是我们应该以长远的目光来看待事情,这是九三年的画,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之间,作者肯定有所长进,说不定已经成为一方名家。那么这幅画的价值也未必没有水涨船高的时候,我就着等升值的那一天。”
“你……纯粹是强词夺理。”
单飞冷笑道:“这画根本不具真名,你知道是谁的画吗?就算是现在成名的画家,肯定也不会承认这样差劲的画是他早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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