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每与遐议,有所不合,辄叹曰:“右侯舍我去,令我与此辈共事,岂非酷乎!”因流涕弥日。
张宾,字孟孙,赵郡中丘人也,张宾的父亲张瑶是中山太守。张宾从小好学,阅读了很多经史。
年轻时就雄心大志,对兄弟说:“我自认为智谋不逊色於张良,只是没遇到汉高祖而已。”后来他担任中丘王帐下都督,不得志,因病免官。
晋书记载;永嘉大乱,石勒为刘元海辅汉将军,与诸将下山东,宾谓所亲曰:“吾历观诸将多矣,独胡将军可与共成大事。”乃提剑军门,大呼请见,勒亦未之奇也。后渐进规谟,乃异之,引为谋主。机不虚发,算无遗策,成勒之基业,皆宾之勳也。
西晋八王之乱,永嘉之乱后,中原大乱。当时的石勒是汉国主刘渊手下的一员将领。
张宾慧眼识人,对他的亲属说:“我见到的将领很多,只有胡将军(注:石勒是胡人,故张宾称其为胡将军)可以跟他一起成就大事。”随后,乃提剑军门,大呼请见,真是有豪士风流,他投奔石勒帐下做谋士,石勒一开始并没有重用他。
而是后来随着张宾数以策干勒,,已而皆如所言,勒由是奇之。乃逐渐重视他,引为谋主,动静谘之,而且他的策划的谋略则是机不虚发,算无遗策,成就石勒的基业的都是张宾的功勳。张宾本人也成为十六国第一流的谋士。
石勒转战和屯兵於江汉一带,从永嘉四年十月到五年(301—311年)正月,经过了三、四个月,他“盖欲有雄据江汉之志”(《晋书·石勒载记》)准备据守江、汉。张宾认为此举不可,劝石勒北还,石勒不从,以张宾为参军都尉,领记室,位次司马,专居中总事。
后石勒因军中乏粮,疾疫流行,并且琅邪王司马睿又派兵前来抗击,石勒只好依谋主张宾之策,於五年正月率军北上,渡过沔水。
二月,率军攻占新蔡(今属河南),杀晋新蔡庄王司马确於南顿(今河南项城西);又进攻许昌(今河南许昌东),斩晋平东将军王康。
时石勒军和王弥军是占据中原汉军中二支最强的队伍。九月,王弥谋士刘暾劝弥与其占据青州(治今山东淄博东北)的部将安东将军曹嶷联兵共同消灭石勒。
王弥遂遣刘暾召曹嶷引兵来会;同时假装又邀请石勒同会青州。但刘暾中途被石勒抓获处死,王弥图谋败露而不知。
适逢弥将徐邈、高梁引所部兵离去,弥兵渐衰。及石勒活捉苟曦后,王弥写信给石勒,故意说:“公获苟曦而赦之,何其神也!使曦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
石勒看出这是骄兵之计,即对张宾说:“王弥位重言卑,恐其遂成前狗意也。”张宾劝石勒乘机诱而取之,说:“观王公有青州之心,桑梓本邦,固人情之所乐,明公独无并州之思乎?王公冲回未发者,惧明公踵其后,已有规明公之志,但未获便尔。今不图之,恐曹嶷复至,共为羽翼,后虽欲悔,何所及邪!徐邈既去,军势稍弱,观其控御之怀犹盛,可诱而灭之”(《晋书·石勒载记》)。石勒从其计。
王弥军与晋镇守寿春(今安徽寿县)的将军刘瑞相持,形势危急,而石勒兵攻蓬关“乞活”陈午不下。
王弥请求石勒增援,石勒未许,张宾说:“明公常恐不得王公之便,今天以其便授我矣。陈午小竖,何能为寇?王弥人杰,将为我害”(《晋书·石勒载记》)。石勒遂从张宾之言,亲率军往援,击败晋军,斩刘瑞。“弥大悦,谓勒深心推奉,无复疑也”(《晋书·石勒载记》)。
十月,石勒请王弥赴宴於已吾(今河南睢县东南),王弥不顾部属劝阻,贸然前往。席间,石勒发伏兵杀王弥,后又兼并其部众。
转而表奏汉帝刘聪,称王弥系因叛逆被杀。刘聪遣使斥责石勒擅杀大将,目无君王,但因知石勒兵盛,只得又加封其为镇东大将军,督并、幽二州诸军事,领并州刺史,以安抚其心。这样,石勒就除掉了他逐鹿中原时的一大对手。
永嘉六年(312年)二月,石勒军准备南攻建业。镇守建业的司马睿会集江南兵力於寿春,派扬威将军纪瞻都督诸军以防御石勒。当时江淮地区连降大雨,石勒的军队因饥饿和疾病,死伤惨重,军情紧急。
石勒召集众将领谋士商议,右长史刁膺请石勒先向司马睿求和,请求扫平河朔来赎自己的罪,等到司马睿的军队退还江南,再慢慢谋取他。石勒听后忧伤地大声发出长叹。
中坚将军夔安请石勒到地势高的地方避水,石勒说:“将军你为什么胆怯呢?”孔苌等三十多个武将请求各自带兵分路夜袭寿春,斩掉吴地武将的头颅,占据他们的城邑,吃他们的粮食,想就在今年攻下丹阳、平定江南。
石勒笑着说:“这真是勇将的计策啊!”各赐他们铠甲一副、马一匹。石勒对张宾说:“依您看怎么办呢?”张宾说:“将军您攻陷京城,囚禁了晋朝天子,杀害亲王公卿大臣,侵占凌辱晋朝的嫔妃公主,拔下您的头发,也不够来数将军您的罪过。怎么能再以臣下的身分尊奉晋朝呢?去年杀了王弥,就不应该到这里来。现在,几百里内上天不断地降雨,这是告诉将军您不应该在这里逗留了。
邺城有三个高台防守坚固,西临汉都城平阳,隔山阻河四面都有要塞,应当向北迁徙占据那里,经营黄河以北地区。河北地区稳定后,全国就没有处在将军您上面的人。
晋朝保卫寿春,只是害怕您去攻打寿春罢了。他们听说我们离去了,对能够自己保全而感到高兴满足,还有什么功夫追击我军的后部,施行不利於我军的行动呢?您应当派辎重队伍从北面的道路先行出发,您带领大部军队开往寿春。辎重队伍走远后,大部军队再缓慢回撤,还忧虑什么进退无路的呢?”
石勒捋起衣袖抚动髯须说:“张君的计策好啊!”又责备刁膺说:“您既然作我的辅佐,就应当共同成就大功业,怎么能催促劝说我投降呢?出这个计策的应当杀头!但我平素了解您胆怯怕事,特地原谅您罢了。”於是把刁膺贬黜为将军,提拔张宾为右长史。号称“右侯”。
於是,勒引兵发葛陂,遣石虎帅骑二千向寿春,遇晋运船,虎将士争取之,为纪瞻所败。瞻追奔百里,前及勒军,勒结陈待之;瞻不敢击,退还寿春。(资治通鉴第八十八卷)。
张宾的谈论真是一语点破梦中人,有醍醐灌顶之效,石勒大军不可以战,降又不可以降,只有退兵这条路可走,张宾料定晋军有自保而无进取之意,可以说有料敌之先之智,眼光非常毒辣,真是大智之士也!
石勒到达北方以后占据襄国以后,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改变了以往流动作战的不稳定性,但是他同样面临着东晋大司马幽州刺史王浚的威胁,
时王浚署置百官,奢纵**,石勒素有吞并之心,想先派人观察一番。有人说:“宜如羊祜与陆抗书相闻”张宾当时患病,石勒便亲自前往,问其计。张宾说:“王浚假三部之力,称制南面,虽曰晋籓,实怀僭逆之志,必思协英雄,图济事业。将军威声震於海内,去就为存亡,所在为轻重,浚之欲将军,犹楚之招韩信也。今权谲遣使,无诚款之形,脱生猜疑,图之兆露,后虽奇略,无所设也。夫立大事者必先为之卑,当称籓推奉,尚恐未信,羊、陆之事,臣未见其可”
石勒遂依张宾之计,利用王浚割据自立之心向王浚献厚礼,表示拥戴其称帝,并厚赂王浚之婿枣嵩。时王浚所属之范阳(今河北定兴西南)守将游统,私下遣使附於石勒,石勒杀其使者送於王浚。
晋建兴二年(汉嘉平四年,314年)正月,晋廷以王浚为大司马、都督幽、冀州诸军事,刘琨为大将军、都督并州(治今太原西南)诸军事,并遣使者至襄国。
石勒为麻痹王浚,隐匿精甲劲卒,示以虚弱,倍加厚待来使,并还书王浚,伪称将於三月中旬亲赴幽州劝进;同时还致书於枣嵩,为其请授并州牧、广平公,以显其忠。王浚使者回报,说石勒兵力薄弱,无有二心。於是王浚更加骄怠,不复戒备。
二月,石勒遂领兵日夜兼程进袭幽州。军至柏人(今河北隆尧西)时,怕刘琨及鲜卑、乌丸举兵相攻,驻兵未行。
张宾说:“夫袭敌国,当出其不意。军严经日不行,岂顾有三方之虑乎?”石勒说:“然,为之奈何?”张宾说:“彭祖之据幽州,唯仗三部,今皆离叛,还为寇仇,此则外无声援以抗我也。
幽州饥俭,人皆蔬食,众叛亲离,甲旅寡弱,此则内无强兵以御我也。若大军在郊,必土崩瓦解。今三方未靖,将军便能悬军千里以征幽州也。轻军往返,不出二旬。就使三方有动,势足旋趾。宜应机电发,勿后时也。
且刘琨、王浚虽同名晋籓,其实仇敌。若修笺於琨,送质请和,琨必欣於得我,喜於浚灭,终不救浚而袭我也。”石勒说:“吾所不了,右侯已了,复何疑哉”!
於是派使者送信与刘琨,刘琨果然不但不助王浚,且给予石勒以进军的便利。
三月,石勒军至易水(今河北雄县西北),王浚仍毫无戒备,石勒军迅速到达蓟城。石勒恐有伏兵,先趋牛羊数千头入城,塞住街巷,声言献礼,使幽州兵不能出战,旋即率众入城,杀幽州兵万余人,俘王浚,押送襄国斩首,置守宰,烧浚宫殿而还。
此战,石勒把用间与攻袭相结合,以极小代价一举夺取幽州,为其统一北方后赵的建立打下坚定的基础。
晋大兴二年(汉光初二年,319年),张宾与石虎、张敬等人见时机已成熟,便一起请石勒正式称帝,被石勒推让。十一月,张宾又与石虎、张敬、支屈六、程遐等文武一百二十九人联名上疏,请石勒称尊号。
石勒接受了这个建议,即位称赵王,改元称赵王元年,即以襄国为都城。由於汉主刘曜此前已经改国号为赵,史称前赵;故称石勒所建为后赵。
张宾被加封为大执法,专总朝政。当时“张宾任遇优显,群臣莫及;而廉虚敬慎,开怀下士,屏绝阿私,以身帅物,入则尽规,出则归美。
勒甚重之,每朝,常为之正容貌,简辞令,呼曰右侯而不敢名”,史言张宾有大臣之风。
东晋元帝永昌元年十二月公元322年,后赵濮阳景候张宾卒。
张宾是中国历史上着名的谋士之一, 历史称之为:机不虚发,算无遗策,颇有诸葛孔明神机妙算之风,被后代人称之为十六国第一谋士,明代《续三国演义》中,张宾成为张飞的孙子继承诸葛亮和姜维的衣钵,与刘备的孙子刘渊,
赵云的孙子赵勒后改名石勒共同复仇的故事,虽然故事情节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等,也给张宾这一历史上着名谋士也赋予一层神秘的色彩。
然而这部并不知名,再加上张宾效力的后赵君主石勒是一名胡人,再加上后来石勒的侄子石虎的一些暴行,张宾逐渐被历史淡忘……
但是我们必须明白当时的历史环境下,老庄玄学盛行东晋实行士族门阀统治的背景下,近代民族意识还没有诞生,在当时时代大动乱,硝烟四起的环境下,张宾的选择有他自己的客观实在性。
对於历史古人我们没有必要苛责之。无论怎样,张宾的出神入化的智慧和事迹斗不应该遗忘,他就像诸葛亮,刘伯温的一样,发出他自己的智慧光芒,成为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最宝贵的财富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