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庆余年 猫腻 1792 字 1个月前

范建看着他的双眼,冷冷说道:「你年纪小,大概不记得十四年前庆国发生过什么事情。」

「记得。」范闲皱着眉头说道:「十四年前,似乎是有人意图变天,想将陛下从皇位上拉下来,所以最后闹出了很多事情,京都整整杀了一个月,将原来的那些贵族们杀地差不多了,血流飘杵,贵族的头颅搁在城墙上居然排了一里,这便是所谓的京都流血月,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听费老师讲过许多次。」

「不错。」范建寒声说道:「就在这一次的清洗之中,当年曾经有份参与到谋害叶家的人,全部被我们杀死了。」

范闲留意到父亲话中的「我们」二字,小意问道:「我们是谁?」

「自然是我与陈萍萍。」范建微笑着,「这大概是我们追随陛下二十几年来,最成功的一次行动。」

「范家也是借此事而起,而监察院更因为在这次事件中所发挥的恐怖作用,牢牢树立了在官员中的影响力。」范闲叹息道:「原来,这场变故的起因,竟然是父亲与陈大人在为母亲复仇。」

「后来呢?」范闲问的是叶家的事情。

「先前说过,叶家的产业收入内库,这是对於当时稳定朝政最好的办法,满朝文武,不可能提出更有效的建议。」范建解释道:「问题就是那些大掌柜们,他们都是你母亲一手教出来的,虽然远远及不上你母亲的天纵智慧,但是如果放任不管,谁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叶家?所以陛下决定将他们全都集中到京都来,让他们重新训练一些人手,去接手那些生意,却不准他们拥有真正的产业,这才有了如今京都赫赫有名的庆余堂。」

「你们想做生意,找他们是很好的。」

范闲忧伤说道:「这些掌柜们居然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被迫困在京都十几年,真的很惨……父亲,如果将这些掌柜们都用起来,会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范建摇摇头:「用庆余堂的掌柜,本来就是各王府私下产业最喜欢的手法,朝廷才不会管这些,不过如果你想将庆余堂那十七位掌柜全部搜罗齐,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如果朝廷真的忌讳这些,为什么当初不将这些掌柜全部杀了?」范闲提出自己的疑问。

范建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着解释道:「当年你母亲出事的时候,我在西边追随陛下作战,陈萍萍到了本朝与北齐交界的地方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半途才明白过来折返京都,所以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我们都已经回到了京都,还让这些人被杀了,你也未免太低估了你父亲的力量。」

柳氏在外面敲了敲门,父子二人停止了谈话,范建让她进来。看见柳氏手上端的那碗果浆,范闲才知道夜已经深了,已经到了父亲入睡的时辰,站起来准备告辞。司南伯却挥挥手让他留下,让柳氏自行前去歇息。

在柳氏离开前,范闲余光瞥见这妇人的眼光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丈夫的身体,不由微微皱眉,心想这个女子只怕对於父亲是真有几分情意,只是可惜心肠太狠了些,当年竟做出那等事情来。他知道父亲既然不让自己走,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所以洗耳恭听。

「说说最近朝廷里面的局势吧。」司南伯范建端起微温的果浆子,缓缓地喝着,「我知道你还一直怨恨,四年前柳氏派人毒杀你的事情。」

范闲一怔,没想明白朝廷里面的局势与柳氏有什么关系,更加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直白地将这件事情挑明,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两件事情其实互有关联。」范建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淡淡说道:「四年前柳氏之所以会动手,一方面是思辙的年纪大了,却愈发没个正经模样,而我一直没有将他扶正,她不免有些绝望,一时昏头,做了那个决定。但更关键的原因,则是因为她那时候曾经入过一次宫,得到过某人的保证,一旦你死后,范思辙将来一定能够继承范家的所有。」

「入宫?是谁的保证,能让她连奶奶的性命都不顾了?」范闲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