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听说任军师是个聪明厉害的人,今日总算信了。”
良久,久微忽然笑了,单手托盘,一手拂过眉梢的发丝,眼眸似睁似闭。那一刹,风华迸射,那张平凡的脸上有着魅惑众生的魔力。
“哪里,穿雨愚笨,还要多多向先生请教呢。”任穿雨同样笑得温雅。
“不敢。”久微侧首看向廊外,一枝腊梅斜斜伸过,倚在长廊栏杆上,抬手轻触梅枝,闲闲优雅,“只是久微痴长几年,倒有一点可以告诉军师。”
“穿雨洗耳恭听。”任穿颔首而笑,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内心也有几分佩服他竟能如此淡然处之。
“善刀者毙於刀,善谋者卒於谋!”久微一字一字重重落地,猛然转首,眼光如出鞘的剑,冷、利而迅速地刺向对方。
任穿雨被那目光刺得一顿,刚要开口,却猛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久微,看着他从梅枝上移开的手,看着他指间环绕着的一缕线一般的红气,而那一枝浓艳的梅花竟瞬间枯萎!
“你……”任穿雨惊骇结舌。
“军师怎么啦?”
久微温柔地开口,温柔地浅笑,目光瞟过任穿雨惊得发白的脸,眸中冷锋更利。手腕一挥,指间的那一缕红线便游动起来,仿如蛇信一般缓缓向着任穿雨游去。任穿雨却是手足冰凉地呆立着,眼睁睁地看着那红线一寸一寸地接近,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你……你是……”
话才吐出一半,颈间便是一紧,一口气换不过来,刹时便失了音。一缕红线正一圈一圈地绕着颈脖,一圈一圈地慢慢收拢,任穿雨伸手往颈间抓去,却什么也未抓住,那红线圈却是越来越紧,他一张脸慢慢变红,又从红变白,从白变青,从青变紫!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根本无法出声,咽喉似被铁钳扼住,胸腔里一阵疼痛,脑子里嗡嗡作响,四肢渐渐发软,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眼前一圈圈的光晕闪烁,渐渐散去,最后化为一片黑暗……那一刻,他彷佛听到死亡之门打开的声音,一阵凄冷阴森的寒风刮起,身往无垠的黑暗深渊沉入……
“为久容,我恨不能将你打入阿鼻地狱!”声音如线,既细又轻,却是字字清晰入耳,有如冰剑刺骨,“可是夕儿……看在风王的分上饶过你,若以后你敢再伤夕儿,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颈上忽然一松,“呼!”终於又可以呼吸了!周身的感觉慢慢回来,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长廊依旧古雅,红梅依旧香艳,便是眼前的人也依是微笑如风,抬手抚向颈间,什么都没有,触手是温暖的肌肤……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