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徐渊继续说道:“若将新的王朝比作一个新生的巨人的话,那么新王朝初立时便仅仅只是立起了巨人的骨架,而这卷帛上——按这卷帛所做的——便是铸就巨人的血肉经脉,这样才能诞生活生生的巨人,这样才能真正地建立一个根基牢固雄伟壮阔的新王朝!”
惜云闻言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徐渊一边将长长的卷帛小心地卷好,一边说道:“乱世的战火将一切繁华、绮丽、奢靡、腐秽都焚化湮灭,而新的王朝便是要从那一片疮痍之地上重建文明、重兴百业。而这卷帛上——从田地的分配到农业的生产,从商贸的分行到各业的发展,从军队的编制到各城的守驻,从官制到律法,从赋税到民责……粗靡钜细无一不到!更甚至已列出百年之计,每一阶段所行之策、策后之局面、发展等等无一不设想周到!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比之前朝,这些对百姓来说——赋更轻,法更正!只此一点,便可得天下民心!民心归,则天下定矣。‘农以休生,商以兴业,武以强国’於新朝实乃至理!有明君其上,有能吏其中,有良民其下,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何愁无盛世繁华!”
说罢,将卷帛恭敬地捧於头顶,重奉於惜云。
惜云伸手接过,眸光一转,看着徐渊,似笑非笑道:“若如徐渊所言,这天下岂不定归皇王?”
徐渊一愣,竟无言以对,刚才为卷帛所动,一时心情激动尽抒己意而忘乎所以,此时平定心情,不由有些惶然:“臣……臣只是……”
惜云摆摆手:“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你若见此无感,本王才要失望呢。”
将卷帛搁在几上,眸光一时也是幽深如海:“‘吾能天下之主,实玉师之功’,三百多年前始帝便说过此话,足可证玉家人之能!”
“玉家人……王,这玉无缘到底是何人?而您所说的玉家人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徐渊一语问出天下人的疑问。
玉无缘在武林中的名声不亚於“白风黑息”,且与皇朝、兰息这样的王侯贵胄并列於四公子,更被皇朝这样的傲气霸主尊为“王师”,足可知其才慧无双。可世人只见其风采绝伦,而其人、其出身却如笼浓雾,无人能窥一角,偏王的言行间却似对其知悉颇多,甚至隐露其与帝家王室颇多渊源,便是甚少有好奇心的徐渊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玉家的人吗……”惜云目光转向垂眸静品香茶的久微,然后微微垂首,唇边绽出一丝隐约的、神秘的浅笑,“普天下或鲜少人知,但作为七王之后,却是铭刻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