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愧疚,愧疚自己无法给她更多。但雁儿要的也只是一点点亲密就够了。
程宗扬去找赵合德,却意外地看到阮香凝在和她聊天。两人坐在亭中,优美
的身形浸浴在夕阳的光辉中,宛如天外飞来的仙子。
“程公子。”赵合德一边起身施礼,一边小心与他保持着距离。
程宗扬看了阮香凝一眼,阮香凝识趣地悄悄退去。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然后从天子下诏开始,源源本本讲了自己为何要找一个
人代替她入宫。
赵合德静静听着,最后道:“多谢公子。”
“我事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程宗扬道:“若是你不同意,我立刻让她
回去。”
“不!”赵合德急急说道。她略微平静了一些才继续开口,“公子为合德作
的一切,奴家感激不尽。”
程宗扬松了口气,“只要你不觉得我唐突就好。”
“公子可是要奴家做什么吗?”
“我有一点担心,”程宗扬坦白地说道:“你知道的,她毕竟只是个平民之
女……”
赵合德道:“我也是。且是贫贱人家。”
“但是你……”程宗扬斟酌着词汇,“……很知礼。”
与赵氏姊妹并不多的几次接触,完全颠覆了程宗扬对这对红颜祸水的印象。
被称为一代妖后的赵飞燕即便在自己这种小官面前也毫无傲态,不仅谦卑谨慎,
而且知礼守义。赵合德更是温婉恭顺,就像一株养在深山的玉兰,与世无争,安
安静静地吐露芬芳。
赵合德低声道:“多谢公子。”
“好吧,我是想请江女傅教她一些宫廷的礼节,免得入宫以后出乱子。同时
还要请你尽量多给她讲一些你们姊妹之间的事——至少别让她见到你姊姊却认不
出来。”
“奴家知道了。”
程宗扬放下心来,如果做到这两点,至少糊弄天子是没问题了。正当他准备
告辞时,却听赵合德说道:“那我呢?”
程宗扬不由一怔。
赵合德抬起美目,“那个‘我’已经进宫了,那我呢?”
“我送你回……”
程宗扬只说了一半就沉默下来,他原本只想着把合德送回家,就可以了结此
事。这时被合德提起,才意识到自己的荒谬。“赵合德”已经在宫里成为天子的
昭仪,宫外的赵合德只能从此消失,成为一个失去身份的人。
“也许,我可以问一下娘娘的意思……”程宗扬笨拙地支吾着,心里却没有
抱太大希望。赵飞燕在宫里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周围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
心腹,真正能替她办事的,可能只有自己。
“我会想办法的。”程宗扬只能这样安慰道。
赵合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恭顺地敛衣行礼,然后悄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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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满落叶的山林间传来隐约地呻吟声。一个娇美温婉的丽人弓着腰,白嫩的
双手抱着一棵半人粗地榆树,秀发散乱着垂在脸侧,红唇微微张开,发出娇媚地
喘息声。她上身水红色的衫子扣得整整齐齐,下身翠绿的外裙和湖绿的亵裤却掉
在脚边,带着一抹耀眼的鲜绿铺在金黄的落叶上。她赤裸着雪白的下体,一条霓
龙丝织成的黑色内裤滑到膝间,丰腻的雪臀向后翘起,被主人从后面狠狠侵入。
虽然程宗扬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处理复杂问题
的领导者。比如现在,无数线索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团打成死结的乱麻,让他理
不清头绪。赵合德最后那句话,更让他心烦意乱到极点。
等赵合德离开,程宗扬才发现阮香凝没有走远,就像只温婉的小鹿,在等待
主人的宠幸。
阮香凝抱着粗糙的树干,白腻的臀肉颤动着,任由主人那根又硬又热的阳具
在自己湿腻的蜜穴中肆意操弄。阳具“啵”的一声从蜜穴拔出,接着顶住她紧凑
的嫩肛,用力捅入。
充满弹性的肛洞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意,接着肠道就被粗硬的阳具塞满。阮
香凝低低叫了一声,只觉屁眼儿像是要裂开一样。
程宗扬脑海中翻翻滚滚,时而是汉国慷慨悲歌的豪侠勇士;时而是帝京洛都
巍峨的楼阙;时而是当街杀人血溅七尺的强项令;时而是凶猛剽悍的北军铁骑;
时而是奔走街巷遇到的市井百态;时而是凶猛如鹰的汉国酷吏;时而是威仪谨严
的朝会;时而是卖官鬻爵的西邸;时而是冲天而起的黑鸦使者;时而是不知所踪
的高智商;时而是死在吕氏手中的宋国禁军;时而是襄城君肉体旖旎的春光;时
而是那个与传说中截然不同的赵飞燕……
忽然耳畔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程宗扬抬起头,看着坐在树枝上的小紫,
一丝笑意慢慢从唇角绽开。
“死丫头,你笑什么呢?”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愁得眉毛都打结了呢。”
程宗扬吃惊地说道:“有吗?”
“当然有。”
程宗扬放开阮香凝,一边抹拭着身体一边道:“我觉得我之所以这么为难,
是因为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他在阮香凝耳后按了一下,封住她的听觉,一边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小紫。
小紫坐在树枝上,一手支着下巴,双腿轻轻摇晃着。等程宗扬说完,她眨了
眨眼睛,笑道:“好有趣的太监。”
“你说蔡敬仲?那个人……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吧?我发愁的
是怎么把宫里的事应付下来。”
“程头儿,你好笨哦。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入宫,哪里要去外面找呢?”
“你是说卓美人儿门下那些?我也想过,但没有很合适的。”
“她们怎么可以?”小紫挺了挺胸,“当然是人家了。”
程宗扬张大嘴巴,“说什么呢你?”
程宗扬压根儿就没往小紫身上想过。把死丫头送到宫里,去伺候天子?这是
嫌汉国还不够乱吧。况且侍寝这一关怎么过?还装石女?真要出了漏子,天子要
诛自己九族,难道自己还要闯到宫里救出死丫头,再杀出重围,开始逃亡?
程宗扬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你要进宫肯定得出事。”
“大笨瓜,”小紫眨了眨眼睛,“你忘了凝奴了。”
程宗扬脑中闪过一道光亮。被死丫头一语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
忽略了阮香凝。自己身边的侍奴中,阮香凝的位置最为尴尬,首先她身份与其他
女子不同,她是一个有夫之妇,不仅丈夫还活着,而且还是自己的朋友,这就意
味着她的存在绝不能曝光;其次,她修为是最弱的一个,只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
质女子略强一点;再次,她又是黑魔海御姬奴出身,无论自己对她下多少禁制,
都不可能像信任雁儿一样信任她。
不能曝光,全无修为,不被信任,这些因素合在一起,导致阮香凝在自己身
边的作用彻底等同於一只花瓶,除了被自己当作发泄欲望的道具,再没有其他用
途。她的存在,只不过是给自己当一个美貌的肉便壶。
直到被小紫提醒,程宗扬才意识到,阮香凝还有一项被封禁以至於几乎遗忘
的能力:瞑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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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遍地落叶,车轮辘辘而过,伴随着秋风驶入洛都。青面兽迈开大步
跟在马车后面,鼻孔里重重喘着粗气。自从知道叔公重伤,青面兽就满脸凶狞,
暴躁地随时要跟人打上一架。即使程宗扬告诉他那些人一个没漏,全部被他叔公
埋到地下,也没能平息青面兽的怒火。程宗扬怕他闹出事来,回程时特意把他带
到身边。
鹏翼社众人与吴三桂、匡仲玉等人已经分头撤回洛都,眼下只有刘诏在观中
养伤。为了免得他忧心,程宗扬没有把住处遇袭和高智商失踪的事告诉他,只嘱
咐他好好休息。
哈迷蚩伤势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重一点,留在金市的租屋难以照料。程宗扬担
心他昨晚露过相,索性把他和卢景刚救出来的毛延寿都送到鹏翼社,让青面兽赶
去照看。延香幸运一些,没有与吕家的死士打过照面,因此留在客栈,与敖润和
冯源一道看家护院。
眼下最要紧的是寻找高智商和富安的下落,可这对主仆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踪影全无。当晚的情形太过混乱,尤其是地震之后,家家户户都有人上街,周围
几个里坊都一片大乱,高智商和富安可能留下的踪迹也被这场混乱彻底掩盖,再
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程宗扬只能盼着卢五哥大展神威,从不可能中再创造出
什么奇迹了。
回到客栈,又有客人上门,却是赵邸的家宰奉丹太子之命,送来一份礼物,
给程大行压惊。自己和赵王压根就没交情,无非是因为自己的大行令有交接诸侯
之责。刘丹这么会做人,程宗扬也只好请客人入座,寒暄致谢。
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程宗扬难得有了一刻空闲,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整
个八月已经过完,明天就该进入九月了。
这天晚上,程宗扬没有再出门,而是给自己泡了壶茶,铺开茵席坐在院中。
从离开太泉古阵到现在,仅仅两个多月时间,从进入洛都算起还不到一个月,却
如同过了半年之久。自己就像被抛进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之中,各种事情纷至遝
来,局势变化之快,让自己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程宗扬斟了杯茶,右边平平一举,然后缓缓浇在地上。
云如瑶偎依在他身旁,一边剥了颗葡萄送到他口中,一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
他。
“祝我所有死去的朋友们,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程宗扬又斟了一杯,举杯道:“祝我还在世的亲友们,此生能够平安。”
云如瑶拿起茶壶,替他斟满。她是偷偷来的洛都,不能久留,最多过两天就
要返回舞都,因此才随自己下山。短短几天时间聚少离多,算下来还不如路上花
费的时间多,但能见上一面,总胜过两地相悬,彼此相思。
“第三杯,就用汉国的俗语吧。”程宗扬举杯一饮而尽,然后道:“唯愿千
秋万岁,长乐未央。”
云如瑶嫣然一笑,执壶斟了杯茶,温言道:“妾身也有三愿,”说着双手奉
到他面前,“一愿郎君千岁……”
程宗扬接过茶盏,笑道:“千岁未免太久。快意百年,我意已足。”
云如瑶也拿起一只茶盏,“二愿妾身常健……”
云如瑶身具寒毒,身体常健是她最大的梦想。程宗扬拿着茶盏,与她的茶盏
交在一起,云如瑶柔声道:“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望着云如瑶宛如解语花一般的娇靥,程宗扬心神微荡,举杯交臂而饮。
程宗扬将云如瑶拥在怀里,一边品嚐着茶水的苦涩与清香,一边仰首望向夜
空。
夜空仿佛洗过一样清澈,虽然没有月光,但一条银河横亘天际,灿烂的星光
就悬在头顶,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真漂亮啊。”云如瑶望着星空喃喃低语。
程宗扬已经看过很多次六朝的夜空,但每一次都被震撼。良久,他低下头,
只见云如瑶的明眸中同样映着一条银河,美丽得如同梦幻……
程宗扬微微一笑,吻住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