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堂兄。
对於堂兄的霸道,他算是见识到了。
於是乖乖的后退一步。
太皇太后却是见了,不禁脸微微一沉:“你们是兄弟,太子岂可这样对自己的兄弟说话。”
朱厚照忙道:“是,孙臣错了。”
他倒是认错认得干脆。
朱厚照就是如此,平时恣意胡为,可并不代表他不讲道理。
事实上,道理他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
太皇太后脸色缓和,微笑,看看朱厚照,再看看方继藩:“你们二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啊。哀家知道,你们定会同来的。”
“说起来……”太皇太后又笑:“哀家方才还和方妃和秀荣念叨呢,哀家老啦,真爱慕你们年轻人,听说你们现在在顺天府,干的很好,陛下都对你们赞不尽口,哀家是个妇人,外朝的事,不懂,当然,也不该往懂。可知道你们干得好,哀家心里才放心,祖宗保佑啊,这山河自有后来人。”
朱厚照哈哈笑道:“是啊,外头都说,孙臣比父皇还要圣……”
方继藩立即道:“娘娘太谬赞了,太子和臣,哪里当得起如此褒奖,不过太子殿下满怀爱民之心,这却是实打实的,太子经常说,他这辈子,只做两件事,便可无憾了。这其一,便是孝敬,孝敬太皇太后娘娘,孝敬皇上和皇后娘娘。这其二呢,便是爱民,老百姓乃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啊,殿下是一分半点,都不肯让他们饿了、冻了,更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正由於是太子殿下如此,臣才受他的感召,努力往做一些就理所能及的事。”
太皇太后眼睛瞥了一旁的弘治天子。
弘治天子本是听朱厚照又不知要吹捧什么,脸何止是胀红,分明是要紫了,等听了方继藩的话,脸色才稍稍的缓和。
太皇太后周氏便微笑道:“这便好了,来,你们也都到近前来。”
朱厚照和方继藩才上前。
周氏取了几案上的蜜饯,塞给二人手里,虽是方继藩和朱厚照都老大不小了,可她眼里,都还只是没长大的孩子,一面道:“你们吃,这一,想来是饿了,这蜜饯,是黔国公府进贡的,味道可好了。”
朱厚照一口将蜜饯吃了,嚼了嚼便下了肚。方继藩倒是慢条斯理。
“说到了进贡,儿臣倒也有一件大礼,给娘娘祝寿。”朱厚照打了个嗝,一面道。
太皇太后虽知自己的曾孙会送礼的,可朱厚照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感到惊喜,面带喜色道:“噢,不知是什么礼?”
朱厚照便看向方继藩。
这些日子,他都忙着改版的事,反正方继藩答应了,他也懒的多问。
现在当太皇太后面,自是等方继藩献出来。
反正……方继藩有钱。
他底气足得很。
方继藩笑吟吟的点点头,而后,朝一旁的宦官耳语一句。
那宦官会心,出往了片刻,紧接着,便取了一个累赘来。
是一个累赘。
这累赘软软的。
里头是什么呢?
大家都知道,齐国公富可敌国,他家的钱,说是金山银山都不为过。
那么,势必他送的礼,必定是极为可贵吧。
於是人们都抆亮了眼睛,想见识见识,到底送的是什么奇珍奇宝。
便连弘治天子,也不禁站了起来,背着手,露出几分好奇的样子。
其余的命妇,个个屏着呼吸。
太皇太后挺爱好这样的感到,值得期待的,才是最可贵的。
方继藩才一层层的打开了累赘。
佛这累赘里装着的东西,实是珍贵,连他都得警惕翼翼。
紧接着,这累赘一层层的打开了。
当当当当!
方继藩心里,命运交响曲的前奏响起。
而后,抖出了一件隐。
隐……
人们诧异的看着方继藩展开的一件隐……一个个目瞪口呆。
太子和齐国公,就送了一件隐?
这……
很多人面上,难掩失落之情。
就是这个?
太皇太后也不禁抆了抆眼睛,戴起了老花眼镜。
她一脸错愕。
弘治天子定睛一看,这隐……固然是极名贵的,选材和用料,甚至是格式,这都没有话说。
只是……他随即变得扫兴起来。
虽是如此,这样的寿礼,放在寻凡人家,固然是宝贝,可在太皇太后眼前,且看看其他人送的是什么,不说珍珠玛瑙,还有那珊瑚,其他各种奇珍奇宝,无一不是精品。
可太子和方继藩,太皇太后可没少疼你们,成果……却是……
弘治天子脸色微微一沉。
太皇太后似乎感受到了天子的冷意。
却极体谅的看了太子和方继藩的一眼,故作惊喜道:“此衣真是好看,好的很。”
她起身,手指摩挲了衣料。
弘治天子岂会不知太皇太后的袒护之意,却也不便发作什么,依旧保持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