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一群匠人已经抵达,随即……便是大量的商贾,蒸汽研究所的人员,已是到了,当地的府县,连忙备下了水酒犒劳。
当得知……在这里,需建设几个炼铁的作坊,需有几个木材的加工作坊时,本地的父母官心里犯嘀咕,地上铺铁,竟还这样麻烦。
好在……这些人有银子,何况……商贾们蜂拥而来,是早就巴望着能够进入采购,得到订单。
这铁窑建设的很快,与此同时,土地开始平整,一个个从作坊里出厂的铁轨,在经过了检验之后,随即用马车拉了,开始铺设。
戴着藤帽的工程人员,成日都拿着炭笔写写画画,还有那戴着眼镜,背着三角器材的人,四处翻山越岭。
洛阳人觉得很是稀罕,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
负责此处的乃是西山建业的大工程师吴雄,吴雄负责西山建业的工程已经许多年了,从西山书院毕业后,做过在最低级的绘图员,也曾去西南勘探过几年,还曾主持建造过戏院,此后……负责过铁路的建设,现如今,洛阳段便落在他的手里。
这个时代,因为蒸汽车跑不快,所以对於铁路的要求并不高,可即便如此,这也绝不是省心的事。
这是一个大工程,每一处都需小心。
这一天,吴雄正忙得团团转,却在此时,有人气喘吁吁的来了,边焦急万分的道:“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吴雄看着这手忙脚乱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不免咯噔了一下,莫非工程出事故了?若是如此,那……
“两位国舅要来了,他们刚刚经过了荥阳段,荥阳段那儿被弄了个天翻地覆,见他们朝西来,特意让人送来了急报,也就今日……差不多就要到了……”
吴雄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两位国舅来了……这可比工程出了事故,更加糟糕啊!
要知道,这两位国舅……在西山建业内部,已是谈虎色变,活如阎王一般。
吴雄就忙道:“快,快……各处工段,都传消息下去,切切不可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还有……帐目再算一算,可不要出什么差错,还有人……从今儿起,谁若是在这工地内外游手好闲,抓着了,可别怪我不客气,来人……来人……拿图纸来,今日起,我不睡了,我看图纸。噢,对了,我这一身衣衫也换一换,不能穿绸子,上一次就是有人穿绸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寻个布衣,最好带虱子有补丁的那种……”
…………
张鹤龄和张延龄来的时候,吴雄正一边拿着炭笔对着工程图纸写写画画,一边捉着虱子玩。
两兄弟是先在工地里转了一圈,就像围看的寻常百姓一样,而后才来的。
这一路……张鹤龄和张延龄可谓是风餐露宿,浑身早已是脏兮兮的了,张鹤龄的衣上打了许多的补丁,他捋着乱糟糟的长须,眼睛里似乎透着能够洞察一切的精光。
张延龄则是有点脚软,他是饿的眼花,这一路来,只吃了几个蒸饼,肚子里没有油水,不经饿,以至於他走路时,就好似是纸片一般,让人担心他被风儿吹走了。
“唔……”
“你是谁?”吴雄故意惊讶,一副不认识的陌生人闯入了他的公房,他应有的表情。
张鹤龄冷笑道:“不要装啦,你早知我们会来,你以为我会不知荥阳那儿已给你们通风报信了?”
“这……这……”吴雄吓了一跳,果然是……名不虚传。
於是他立即起身,想要行礼。
张鹤龄却是不理会他,一副像是全天下人都欠着他银子似的,一个箭步上前,从吴雄面前的案头上抢过了图纸,随即……眼睛直勾勾的开始检验。
张延龄歪着脑袋左瞧右看,看到案头上有一个苹果,於是怒了,上前便拍桌子:“狗东西,民脂民膏,你还吃苹果?你的良心呢?”
吴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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