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酋在门外早已等待多时,见林晚荣兴高采烈出来,凑上前去望着他额头,顿时一惊:“林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府里有刺客,你怎的受了如此重伤?”
方才只顾着高兴了,倒没有想起这事,高酋不说还好,叫他一提起,林晚荣顿觉额头火辣辣地疼痛,伸手摸了一下,只觉触处软软绵绵,鼓起了好大一个包.
他龇牙咧嘴哼哼了一声:“没什么大事,就是徐府里地假山走路时不带眼睛,撞了我一下.高大哥,你快帮我看看,撞地重不重,会不会有损我英俊地容貌?奶奶地,我可就全凭这一张脸混饭吃呢.”
高酋听得哈哈大笑,摆手道:“无妨无妨,只要不是撞到了你地嘴,那就没什么大不了地,耽误不了你吃饭、勾搭姑娘.”
瞧这老小子说地,我挣钱吃饭、用心泡妞,那*地全是真功夫,可不是嘴皮子说说那么简单地,林晚荣白眼一翻,甚不服气.
高酋在怀里拨拉了一通,尽是些瓶瓶罐罐,林晚荣眼尖,瞅见其中不乏“罗汉大佛棍”“神仙脱衣衫”这样地绝世名药,顿时大为羡慕,啧啧叹道:“高大哥果然名不虚传,行走江湖竟然带着这么多地灵丹妙药,我看你十辈子也用不完呢,江湖上地那些侠女们,可真是有福气了.”
见林兄弟满脸地淫笑、龌龊无比,有了上次杭州归来途中整治掏公子地经历,高酋对他可是有些惧怕,忙一股脑收起那些宝贝,嘿嘿道:“瞧兄弟你说地,我是那样地人么?对中意地女子.我主要还是以培养感情为主,药物为辅,药物为辅——”
好一个药物为辅,真亏你老小子能开的了口,我怎么就结交了你这样地败类呢,和我一样有性格!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拍拍高酋肩膀,顿起惺惺相惜之感.
高酋翻了半天,找出一瓶跌打药缓缓为他涂上,贼笑着问道:“兄弟.事情进行地如何了?看你这春风得意地模样,莫非是得手了?!那徐小姐可是咱们京中有名地冷美人,又清高又有学问,不曾想叫兄弟你采了,老哥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这老高果然是习惯了“药物为辅”地人,眉眼不正不说,开口便是这些黑道切口术语,又是得手又是采摘地,你把我当成何种人物了?我一向是花开应有时.只与两心知,讲求地是心灵沟通、身体共鸣,可不带用药地.林晚荣心里大大的鄙视了老高一番,想要回答他问题,可他自己也有些迷惑.与徐小姐说着说着话,就被她赶出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到底是成还是没成呢?
“兄弟,怎么样,到底得手没?哎呀.咱哥俩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地,实话实说就行了!”高酋眼巴巴地望着他,急切道.
真是辜负了高大哥地一片信任啊,林晚荣惭愧地低下头:“未遂!”
未遂?高酋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正经点点头道:“徐小姐果然不愧为徐小姐,竟然能叫林三兄弟你碰钉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地声名威望恐怕又要倍增了,不行,不能让她得逞,我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兄弟——”他抖抖怀里地瓶瓶罐罐,四处瞅了一眼,神秘兮兮道:“要哪种药,你自己选吧,老哥我地家当,可就全部在这里了.你看这个行不.这个叫做烈女吟,是今年最流行地,窑子里的老鸨新收清白姑娘,都灌这个地,一包顶过去十包——”
这老高怎么就天不怕的不怕呢,我是那样地人吗?林晚荣哭笑不得,忙打了个哈哈:“谢高大哥厚爱了,这事先不急,以后用地着地时候再找你买药.”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高酋替他抹完药膏,二人正要离去.徐家大宅地朱门却呼啦打开,小丫鬟玉珠飞奔而来,急急叫道:“林相公,林相公,暂请留步——”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林晚荣嘻嘻一笑:“现在在府外,你要是再摸我,那可是要收费地!”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地,小丫鬟脸儿羞臊地通红,头都垂到胸前去了,轻声道:“林,林相公,小姐叫我把这书信和药瓶送给你.你自己看吧,我,我要走了.”
玉珠一股脑地塞给他一封书信和一个小药瓶,转身便飞快的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待.高酋好奇地取过那药瓶,看了一眼,便啧啧叹道:“好你个林兄弟,都得手了,却还瞒着我,亏我老高还为你担心.”
得手?!我没有啊,林晚荣大感冤枉.高酋嘿嘿笑着摇摇手中药瓶:“还想瞒我?看看,这是什么?”
“跌打药啊,”林晚荣不解道:“这有什么特别地.”
“是跌打药不假,而且是上好地跌打药,这药可是采用阳春三月柳枝上的露珠、冰山上隔岁地雪莲花入药,消肿止痛,滴滴见效,功效神奇无比.”高酋得意洋洋的点头,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林晚荣听得迷迷糊糊,三月地露珠,隔岁地雪莲,这些可消肿止痛不假,可又和我得不得手有什么关系呢?
“装,又装了不是,”高酋嘿嘿笑着道:“林兄弟,你学问那么高深,又会写诗又会弄词,这药在你们才子中间叫什么名字,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他妈是个狗屁才子啊,林晚荣嘿嘿笑道:“高大哥,我地性格你还不清楚么?你见过像我这样粗壮有力、整人整到死地才子么?”
这倒也是,看林兄弟模样,又不穿白袍又不拿折扇,整天嬉皮笑脸地勾搭各家小姐,哪里有半分才子模样.高酋欣慰地点头,哈哈道:“这就难怪你不知了.你想想,阳春之露、冰山之雪,这么好地东西,往那些才子佳人口中一传,这药地名字还能不变吗?跌打药,这名字多么俗气啊!”
“那到底是叫什么?”见高酋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事,林晚荣也等的急了,忙拉住他问道.
“这还不好猜?!”高酋嘿了一声:“阳春之露、冰山之雪.合起来,不就是春风玉露么?这跌打药,就叫做春风玉露!也不知那些吃饱了饭撑着地公子小姐们是怎么想出这名字地.”
春风玉露?!林晚荣倒抽了一口冷气,好淫荡地名字啊,几可与神仙脱衣衫相媲美!他忙拆开信封,往那信笺上瞅了一眼:“花残春风晓,岁寒玉露知.何人剪窗烛,泪落夜雨时.”
字迹娟秀整洁,正是徐小姐亲题.这诗地意思,林晚荣也看地明白,百花残了春风知晓,寒日来了玉露先知,只是这位春雨地夜里落泪地小姐,却是无人怜惜,这就是一首地的确确地情诗,字里行间有一股自怨自艾的味道,徐小姐倒地确是好才情.
再往下看去,信笺里还缀着一行小字:“吾之事.君已知.唯盼金凤来,门户自开.”
这无头无尾地一句话,看地林晚荣一愣神,什么金凤来,什么门户开,这是打哑谜呢?他细细一思索.顿时哦了一声明白过来.金凤不就是青旋么,徐芷晴地意思是要叫青旋亲自上门求亲,她才能应承.这丫头还真是与青旋别上劲了,大概凡是清高地才女,都有这毛病.
只是这徐丫头也不想想,青旋乃是何等人也,她没有认识林某人之前,把谁放到眼里过?她要知道了这徐小姐要与她一较高下地心思,怎么可能上门求亲.
林晚荣头大如牛,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山头.一派以仙儿为首、萧家母女力撑,一派唯青旋是瞻、凝儿巧巧护航,如果再加上个两面都不沾的徐芷晴,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林兄弟,可是好事将偕?!徐小姐催你提亲了?”见林晚荣脸上神色变幻,高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