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矿监,这是什么声音?”郭宋望着矿山问道。
“启禀使君,这是火雷的爆炸声,矿石太坚硬,需要火雷来炸松。”
郭宋顿时有了兴趣,笑道:“看看去!”
众人步行上了矿山,矿山上远远站满了矿工,只见矿山上方,几名士兵正在安置爆破火雷。
负责矿山爆破的火器营旅帅看见了郭宋,连忙跑上前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参见使君!”
郭宋对他依稀有点印象,好像姓庄,郭宋点点头,“你是庄校尉?”
“卑职正是!”
“这是这么回事?”
郭宋望着安装火雷的士兵问道:“刚才爆炸没有成功吗?”
“启禀使君,一般安装火雷都需要两次爆炸,一次只能稍微松动,第二次才能把矿石炸裂。”
郭宋点点头,他能理解,这种瓷瓶火雷的威力确实欠佳,只能炸一炸木门、泥墙之类,开矿炸石就不行了,连炸两次也只能使矿石稍微松一松。
这时,上面一阵大喊:“要炸了!”
十几名士兵飞奔离开,各自躲在岩石背后。
“轰!”又是一次剧烈爆炸,瓷片飞溅,浓烟腾空而起。
片刻,下面的矿工纷纷冲上去,用铁镐挖,用锤子砸,大片大片的矿石从上面哗哗翻滚下来。
“炸这两次能得到多少矿石?”郭宋又问道。
火器营斥候道:“回禀使君,大概能挖出几万斤矿石,运气好的时候十几万斤也有。”
郭宋眉头一皱,“那要消耗多少火雷?”
“到现在用了六十五枚,接下来就比较好开采,不怎么用火雷了,要不然消耗太大,我们也吃不消。”
郭宋又看了片刻,便转身下了山,来到仓库,第一批生铁已经冶炼出来,仓库墙角里堆放着黑黝黝的大铁疙瘩,大概有数百个,重达万斤左右,粗铜也有,四五千斤,生铁和粗铜将直接运去张掖继续精炼。
这时,天色已经快黑了,郭宋结束了巡视,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离开矿山,返回张掖城。
..........
两天后,在甘州南面的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旁边跟着两名骑马随从,马车内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兴致盎然地望着两边风景。
这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从原州过来的颜真卿,历史上,颜真卿此时应该已死在李希烈手中,但在郭宋极力劝说下,他前年就退仕回家养老,正好躲过了去年的泾源兵变。
他妻子是原州平高县人,他先在平高县妻子娘家躲了一阵子,后来又上崆峒山,在李甘风的道观里住了几个月,前些日子,他收到了独孤立秋的来信,请他去甘州做媒。
颜真卿也正想去一趟河西,看一看独树一帜的河西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时,马车缓缓减速,前面是一处关卡,似乎有商人在过关卡,颜真卿的马车只能靠边等待。
“你这钱不对,分量太轻,一贯钱六斤四两,你自己看看,你这一贯钱才五斤出头。”
“这钱哪里不对,上面刻得清清楚楚的开元通宝,这是小钱,在中原都是用这个钱。”
“放屁!什么小钱,我这里没有听说,要么就拿银子交税,这钱不收!”
“我们千里迢迢专程赶来,就是来买马的,你们河西节度府口口声声说鼓励商业,却在你这里被刁难,这是鼓励商业吗?”
“这钱我没有见过,我不能收,要不你们去别处交税!”
颜真卿听得真切,便下了马车,踱步走了过去,只见几名商人赶着几百匹马,脸红脖子粗地正和关卡旁的税吏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