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惨叫声惊天动地,让那些尚未来得及接受审讯得人心中直发怵。
不仅张越要被拷讯绷打,其他俘虏中的队以上军官也要单独审问。
於是乎,惨叫声震於野,让路过的人都瘮得慌。
邵勋谢绝了济阴太守的宴席,只略略安抚了一下人心,重点放在了解战场信息上。
他不会在济阴逗留多久,今日拷讯俘虏,收拢尚未赶来的骑兵、马匹,获取补给,稍事休整。最冲明天(十月初九)早上,他就要率部进发。
至於目标为何,则要看审讯结果。
而另外一边,邵勋还未抵达考城的时候,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趁夜靠近了东武阳。
河面之上,三条浮桥架通东西,即便是夜间,人员、车马亦川流不息。
东岸渡口营地内,屯驻着千余骑兵、三四千步兵。
说是“步兵”,多半是农夫。大部分是在东平本地抓来的丁壮,小部分来自石勒部将刘宝所部。很自然地,刘宝成了这支部队的主将,任务是护卫南浮桥两岸的安全,有时候也要帮忙运送物资。
渡河南下半个月了,已经有第一批物资被运回北岸。
刘宝瞧过,都是好东西啊。可惜不归他,或者说不全部归他。
在西岸渡口巡视一番后,他就经浮桥回了东岸。
一边走,还在一边想如何将西岸新编入部伍的数千东平丁壮练出来。
回到营内后,已是月上柳梢。
这个时候,亲将过来向他汇报情况:“中护军靳准遣人从营中调走了一批驴车,还打算把咱们的骑兵借走。”
“荒唐。”刘宝小声骂了一句:“靳准手下有上万骑卒,缘何找我借兵?”
“听闻河内王遣使至各处,言邵贼已自洛阳回返。”亲将说道:“中护军坐镇高平,遣先锋一部开往济阴。听闻邵贼回返后,檄调各部骑军向他靠拢。”
“只要骑军?不要步军?”刘宝疑惑道。
“是。”亲将回道。
刘宝点了点头。
河南虽说水系纵横,但还是有很多地方适合轻骑兵活动,发挥他们“纵骑围射”的优势,选择好战场就行。
更何况,禁军骑兵中也有部分擅长冲杀之辈。
就算邵贼带着数万步骑过来,打不过总能跑。
刘宝是个精瘦精瘦的男人,眯着眼睛听完属下汇报后,问道:“你没把骑兵给他们吧?”
“未得军令,如何敢擅自行事。”亲将笑道。
“靳准的人有没有发火?”
“没有。”
“没说别的?”
“没。”
刘宝满意地看着亲将,道:“你行事稳妥,不错。靳准是匈奴贵人、大汉中护军,位高权重,连带着他手下的人也跋扈异常,打人骂人都是寻常事了。有些气,咱们只能生受了,否则安东大将军那边也很难做。”
“是。”亲将连连点头,又问道:“将军视察西岸营地,可有所获?”
“还不是老样子。”刘宝无奈道:“新拉来的丁壮,蠢笨异常,拉屎都不知道去哪拉。”
说完,打了个哈欠,挥手让亲将退下,直接躺到榻上,和衣睡了。
夜半三更之时,正迷迷糊糊间,刘宝突然听到了密集的鼓声,间或夹杂着号角声,最后则是高亢的喊杀声。
“不好,有贼子夜袭!”他直接跳了起来,从墙上取下佩刀、弓梢,一边上弦,一边惊疑不定。
他们深处后方,四面八方都是友军,就算有人偷袭,也应该先干外围那些部伍啊,怎么会冲杀到这里?莫不是炸营了?
亲将冲了进来,脸色惶急道:“将军,有人劫营。”
“还用你说!”刘宝斥了他一句,匆匆披上甲后,叫齐上百亲兵,往杀声最烈的地方行去。
刚走了数十步,还没到呢,就远远看到黄河岸边火光冲天,大群溃兵乱哄哄地冲了过来。
“尔母婢!”刘宝破口大骂道,然后一把拉过亲将,道:“去通传刘志,让他把骑军带过来,冲一下。”
“诺。”亲将点了数人,着其去调兵。
就着熊熊火光,他已经看出点眉目了。
渡口旁边,七八艘船只一字排开,下锚碇泊。
数百名甲士已经下了船,排着整齐的队列,先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再弯弓射杀惊慌乱走的己方士兵。
到了这会,大部分人持长枪冲了上来,仅一个照面,就把他的步军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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