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敲打了杨士奇和蹇义,接着又拿了太子一系的不少官员,朱棣的行事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杨士奇和蹇义的诏狱一日游,让大家认为朱棣是色厉内荏,年纪大了手就软了。
可当东厂大规模的抓捕官员后,整个北平城都静悄悄的,一时间关於朱棣老了的密议再也没有了。
雄狮老了还是雄狮,并不是蝼蚁可以挑衅的。
随后关於朱高炽请罪,朱棣只是轻飘飘的让他回去的消息也出来了,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消停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朱棣在放长线钓大鱼,要是碰到风口浪尖的时候,现在跳的凶的都得倒霉。
不过托大明新领土过多的福气,朱棣现在很少杀人,大多是赶到那些‘不毛之地’去,充实当地的汉人数量。
於是就催生出了一个笑话:以往去太子那里禀告政事的差事,如今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以前人人争先,如今是人人装傻。
而方醒出现在东厂去抓捕的队伍中,成了第二个焦点。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杨荣这次没有被波及,这和他的性格有关系——机敏。
金幼孜同样是逃过一劫,所以看到杨士奇默然后,就说道:“陛下对兴和伯多有看顾,这是要专一吧,让他坚定立场。”
杨荣点点头道:“是这样,本官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以后就多事了。”
金幼孜嗯了一声,低声道:“其实这也是方醒自作自受,若不是他的科学,太孙的处境怎会如此尴尬?所以陛下逼着他和太孙绑在一起,这就是因果,有因方有果。”
杨荣纠结的道:“此事会延绵不绝,内耗啊!”
杨士奇一直在静静的,此时却突然出声道:“即便是内耗,那也是儒学因为不满而起的内耗。”
杨荣和金幼孜相对苦笑。
儒学纵横上千年,何曾遇到过对手?
开始时大家对科学的态度就是玩闹,可等现百姓们都开始笨拙的学习这个科学时,有心人就现不对了。
“这是在刨根!”
金幼孜毫不讳言的道:“那是咱们的根,根都没有了,咱们还有什么面目立於朝堂之上?”
杨荣无语,杨士奇却冷笑道:“既得利益者,兴和伯这个词用的不错,把这些嘴脸描述的栩栩如生。”
金幼孜皱眉道:“士奇,天下多少读书人?若是那些百姓都去学了那个科学,谁来继承往圣之道?这个和既得利益者没关系!”
杨士奇还在想着朱棣当时的表情,心情沉重之下,就说道:“我看咱们这是怯了。”
一瞬间鸦雀无声,杨荣脸都羞红了,而金幼孜则是反驳道:“怯什么?科学除去他方德华弄了个武勳之外,其他人都还在小吏的位置上熬着呢!且熬着吧,熬几十年,说不准能混个知县当当。”
……
“他们怕了?”
方醒在躺椅上舒坦的问道。
“伯爷,是怕了,去太子那边的人少了大半。”
想起朱瞻基现在和朱高炽的关系,贾全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太孙没去?”
方醒问了一个让贾全感到尴尬的问题。
“去了,照常说了话,然后出来。”
“时间不多了,这是在积蓄和忍耐,而陛下冷眼观之,却不能出手,否则大乱就在眼前,归根结底,还是科学惹的祸。”
贾全纠结的道:“伯爷……”
方醒莞尔道:“罢了,我不说了,不过让太孙委屈些时日罢了。”
委屈多久?十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