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出来上马,对於谦说道:“文武之道从来都不是什么隔阂,你要关注的是细节。”
於谦上马的姿势不大洒脱,他赧然拱拱手。
“出发!”
方醒一马当先冲出去,於谦觉得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就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任何战略的实施,都不能离开对细节的了解,否则一人即可坏掉一场大战。”
四周皆是耕地,可县城被逆贼打破的消息传来后,再也见不到一个百姓。
前方的主力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於谦问道:“兴和伯,为何不突袭呢?”
方醒看看左右,说道:“那是逆贼,叛逆,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官兵!”
於谦有些醒悟了,纠结的道:“您是想正大光明的击败逆贼,然后让长山百姓记住……那些士绅的嘴脸。”
“不,是整个大明!”
……
十里地,骑兵若是不惜马力的话,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在离城五里不到的地方,一片田地之间,十多个拿着长刀木枪的贼人听到了马蹄声。
他们本是坐在道边,渐渐的都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远方。
远方有尘土飞扬。
当百余骑现身时,贼人中有人怪叫一声,然后马良先前的吩咐都被忘光了,所有人都开始亡命奔逃。
发现官兵就马上回报,重赏!
一切都预想的挺不错的,可马良却高估了这些连流寇都不如的手下。
对官兵天然的害怕,对方醒这位魔神的害怕,让他们丧失了最佳的逃跑机会。
骑兵呼啸而至,只有两匹马的贼人顿时作鸟兽散。
“弃刀跪地不杀!”
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些贼人不知道骑兵冲击的厉害,依旧在狂奔着。
收获后的田地一望无垠,让人绝望。
当第一声惨叫传来时,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然后丢弃兵器,缓缓的回身,高举双手。
“跪下!跪下!”
田间躺着一个贼人,还在挣扎着。
他的边上,一名骑兵长刀倾斜,鲜血缓缓顺着刀刃滴到了荒芜的田地里。
更远处,那两名骑马逃跑的贼人渐渐被追兵拉近了距离。
马对於贼人们来说就是个稀罕物,能骑马的,自然是马良的心腹。
“十息下马,否则杀无赦!”
聚宝山卫的是战马,而贼人骑的不过是比驽马好些,而且还矮小。
声音就在身后,可两个贼人却只顾逃命,置若罔闻。
“弩……”
小旗官大声喝令道:“左边一人……射!”
弩箭破空,左边的贼人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跌落马下。
小旗官指指左边,两骑赶过去查看。
然后加装弩箭。
“弩……”
“小的降了!”
主力已经赶到,并停滞,对左右展开搜索。
遮蔽战场从来都是第一要务,最大的目的就是让对手成为睁眼瞎,从而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应对。
方醒带着人也来了,他策马到了俘虏这边,说道:“马上要口供,本伯要城里的具体情况。”
“这是谁?”
方醒被包裹在和将士们一样的甲衣里,让人无法辨识身份。
深秋的风吹过,俘虏们缩头缩脑的,却被那句本伯给吓了一跳。
“兴和伯!”
静了一瞬,呐喊声陡然爆发。
“小的愿说……”
方醒转过身去,皱眉道:“何为战士?血性是第一,没有血性的军队就是废物!这些人称不上军队,准备一下,本伯要一鼓而下长山城!”
於谦觉得方醒高看了逆贼,就说道:“血性……下官从上到下见识了不少人,说句实话,血性少有。”
方醒看向北方,说道:“北方苦寒,争斗不休,所以才锤炼出来了野性十足的战士,大明不需要野性,但血性不可少!”
於谦站在他的身侧,说道:“北方啊!目前也只有哈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