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现在是最好玩的时候,问题多不胜数。
这个阶段的孩子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喜欢提问。
等十岁之后,孩子渐渐知道了许多,以为自己了解了这个世界,沈安的说教只会引来逆反心理。
所以趁着现在多说说,好歹让孩子的三观有个雏形吧。
还有毛豆,那孩子喜欢嚎哭,特别是晚上,当他嚎哭起来时,沈安两口子是没法睡,连果果那边都会被吵醒。
养儿才知父母恩呐!
沈安眯眼,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亲人。
“奴……那孩子真是张知县的,那一年张知县去了奴开的小店,然后对奴说以后会娶奴,奴一时动心,就任由他施为,谁知道只是一次就有了孩子。”
沈安抬头看着尴尬的张启伟,说道:“你可知道某为何断定那孩子不是你的吗?”
秀儿惶然道:“沈郡公,那孩子真是奴的。”
“看看他的脸。”
那个孩子看着傻傻的,脸上的肌肤粗糙黝黑,好像有一层壳子。
“但凡为人母的,都是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自己的孩子。可看看这个孩子,脸上的污垢多久没洗过了?来人,给他洗脸。”
有人去打水来给孩子洗脸,那孩子开始哭了几声,后面就乖了。
洗干净之后,众人不禁讶然,“好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的脸很白净,而那盆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见他多久没洗过了。
“你没当过娘吧?”
沈安走下去,蹲在孩子的面前,柔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偏头看着秀儿,目光畏惧。
“你打过他?”
秀儿剧烈的摇头,“这是奴的孩子!”
沈安撩开孩子的衣裳,然后了拉开后背,顿时堂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稚嫩的后背上,此刻多处青紫,看痕迹有新有旧,触目心惊。
“孩儿不敢了。”
孩子跪在地上哭喊着。
沈安想起了芋头,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芋头在家逍遥自在,而这个孩子却饱受折磨。
“孩子哪来的?”
沈安一把提起秀儿喝问道。
秀儿惶然道:“就是奴了,就是奴的!”
“就是你的?”
沈安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上,然后抱起了孩子,低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嚎哭着,沈安颠了他几下,然后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轻哄着。
“你家在哪?”
“家……爹,娘……”
孩子的泪水瞬间就打湿了沈安的肩头。
“用刑!”
沈安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大家知道,这位真的怒了。
黄春拎着秀儿去了厢房,马上惨叫声不断。
没有那个母亲舍得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这等毒手,若是有,那女人也不配为母。
“郎君,那秀儿一直不肯说!”
秀儿的狠显然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找了产婆来!”
沈安冷冷的道:“她们知道如何分辨女子是否生产过。”
这个年代可没法完全抹去生孩子的痕迹。
“沈郡公高明!”
张启伟赞道:“女子生产后,那痕迹很是明显,下官家中……呃!”
众人看着他都想笑。
你这是把自己的娘子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啊!
稍后有产婆进来行礼,说道:“那秀儿并未生产过。”
沈安抬头,“可确定?”
那产婆傲然道:“沈郡公放心,那孩子才四岁,若真是秀儿生的, 痕迹就还在,瞒不过老身。”
“赏她!”
沈安心中一喜,闻小种就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产婆接住了,仔细看看银锭,欢喜的道:“这太多了,太多了。”
“郎君,秀儿招认了,那孩子乃是买来的。”
沈安深吸一口气,“来源问清楚。”
稍后口供出来了。
“汴梁城中有拐子专门拐卖孩子,那些孩子被拐卖后,大多送到了祥符县的乡下,等着一一送到南方去贩卖。”
“在何处?”
“就在城南。”
沈安起身,伸手。
闻小种递上长刀。
“都跟着某来。”
沈安杀气腾腾的出了县衙,临走前吩咐道:“准备斩首的地方。”
张启伟心中一惊,“沈郡公,您斩杀潘颖估摸着会被弹劾,再杀那些人,汴梁那些对头怕是会趁机出手啊!”
沈安回头,眼珠子都是红的,“那等畜生,不杀了留着作甚?”
他上马带着骑兵远去,张启伟摇头叹息,“拐卖孩子,确实是该杀,可……留给朝中杀就是了呀!”
沈安一路疾驰,前方的斥候已经带着两个死狗般的泼皮找到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