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还有你不要介意,一会儿我会在你师兄身上加上禁制,这也是不得已的事,这是雍王殿下唯一逆转局势的可能,我不能掉以轻心。”
董缺点点头道:“师兄会明白的,而且我清楚的很,雍王只要逃了出去,就是暂时势弱,过些时候也能够力挽狂澜,只是损失大些,师兄为了师门着想,也会同意公子的安排。”
我正要说下去,突然耳边传来脚步声和周尚仪焦急的声音道:“韦大人,你不能搜查公主的寝宫,这太无礼了。”
我心中一声哀鸣,怎么韦膺会到了这里,难道真的是我气数已尽。连忙打量一下寝宫,我一直想着如何对付凤仪门,却忘了找一个隐身的所在。董缺微微苦笑,上前将我扯住,轻轻一指床榻,我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他。他轻轻上前,在床榻上错落有致的拍了几掌,然后床板无声无息的滑开,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勉强可以容纳一个人,我瞪大了眼睛,这里怎么会有暗格。董缺也不理会我的疑惑,一把将我提了起来,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只觉得神智渐渐模糊,隐隐约约的好像被塞进暗格里面,然后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韦膺令人将含香苑的宫女太监全部赶到一间偏殿里面,自己带人搜查了起来,接到他的指令,萧兰派了凤非非过来,太子那里一片平静,自然是用不到那么多人手的,两人将其余房间搜查了一遍。却是没有发现,最后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公主的寝宫上。韦膺犹豫了一下,若是真的搜查公主的寝宫,不论是否能够搜出人来,只怕长乐公主都会对自己心生怨恨,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搜出人来,或者可以迫使公主屈服,因此,韦膺对凤非非道:“这里是公主寝宫,我不便搜查,还请三姑娘代劳。”
凤非非微微一笑,秀美的面容上带了飘逸柔和的笑容,轻轻理了一理鬓角,她柔声道:“若是能够捉到江哲,师尊一定是非常高兴。”她只道韦膺害怕邪影李顺,心中有些鄙夷,便提剑走进寝宫。
含香苑本来就是给贵妃或者公主所住的宫殿,地位稍低的妃嫔和宗室都没有资格住进来,一走进寝宫,只觉修饰华美,清雅高贵,凤非非淡淡一笑,虽然名义上也是公主,寒幽师妹所住的地方可是比这里差远了,她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却是没有丝毫发现,机关暗器她虽然并非十分精通,可是这宫中没有暗道密室却是可以确定的,最后她的目光集中到了床榻之上。这张床榻乃是沉香木所制,精美非常,香气优雅,凤非非走近床榻,仔细检查了半天,这整张床榻浑然一体,是不可能有机关的,不过凤非非有些羡慕的看了这张床榻一眼,这才走出宫去。
看到韦膺,她微微摇头,韦膺懊恼的皱皱眉,凭白无故的再次得罪长乐公主,真是得不偿失。正在这时,谢晓彤和两个凤仪门女剑手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一看到凤非非,谢晓彤便兴奋地道:“三姐,我们那边快成功了。”说着飞快的将晓霜殿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她言词伶俐,说得很清楚。
凤非非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想不到长乐公主却是如此识趣,可是我们这边却搜了含香苑,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因此生变。”说着有些忧虑和恼怒的看了韦膺一眼。韦膺微微一笑,凤非非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是女子,虽然够狠毒,可是却不够果决,也难怪凤仪门主不让她们负责此事。可是他也不想得罪她们,便淡淡道:“只要警告一下,你们还怕这些下人敢多说什么,只要过了这几天,就算他们说了出去又有什么关系,长乐公主又不会回到含香苑,这件事情暂时她不会知道的。”
谢晓彤点点头,道:“你快去办事吧。”她这句话是对着小六子说的,小六子满面惊慌的点着头,飞快的跑去见周尚仪,这些宫女太监飞快的收拾着东西,贵妃娘娘和长乐公主都有不少随身之物,收拾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完,韦膺和凤非非也懒得看下去,和谢晓彤交待了一声便离开了,韦膺等人离开之后,禁军也撤了下去,这时,菊花丛中一个身影悄悄站起,他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丝绸披风,上面的颜色和花丛颜色十分相近,那些禁军和韦膺都没有留心,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寻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轻轻进了公主寝宫,这时,小顺子和周尚仪已经等在那里,小顺子一见他,低声道:“公子何在?”
董缺指了指床榻,周尚仪心里一宽,这张床榻乃是宫中密制,内有暗格,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含香苑一年也使用不了几次,所以更没有人知道了,而长孙贵妃就是知道的一个,她当成玩笑将给了长乐公主听,昨夜江哲避难到此,他自己没有想到,长乐公主却想到若是有人搜查该怎么办,所以将这个所在告诉了董缺,反而是江哲心中都是如何逆转局势,反而没有注意这件事情。
周尚仪放心的点点头,现在还不是把江哲放出来的时候,小六子把公主交给他的绫帕和玉佩交给董缺,简单的说了一说情形,然后便和周尚仪收拾了公主的衣服首饰,匆匆离开了寝宫,没有多久,他们就跟着谢晓彤离开了含香苑,含香苑的苑门也被他们锁上了,这里就成了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然后董缺才将点了穴道,气息微弱的江哲从暗格中抱了出来,只见他面容苍白,董缺连忙解开他的穴道,心道:“他可别有问题,这种手法是最轻的了。”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董缺焦急的面孔,我摇了摇沉重的脑袋,低声道:“人已经走了么?”
董缺道:“公子放心,韦膺已经走了,这是公主送来的。”说着将绫帕和玉佩递给我。
我展开绫帕,看到上面的印章,微微一笑,吩咐董缺拿来笔墨,迅速写了几行字“太子谋反,着秦勇听命雍王,猎宫救驾,其余矫诏兵符,不必奉行。”
放下笔,我微笑道:“只要把这两件东西送到秦勇手中,就不用担心了,对了,你的师兄能不能成为去传旨的使者?”
董缺正要答话,却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两人心中都是一震,难道韦膺又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