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只有程处默嫌弃出来的时间太短,没机会好好玩,嵩山都没好好玩一趟,被九衣捏着胳膊上的一小块肉转圈。程处默蛮横的转过头对九衣说:「想抓就使点劲,不疼。」
晚上莳莳和辛月睡,云烨自己躺在星光下的板车上和单鹰说话,他身上有一股淡淡淡的香气,山蚊子都不往跟前凑,他喝了好多的酒,有点醉了,敞着胸膛晒月亮,被下午的雨水清洗过的天空,格外的黑,星星越发的像宝石,只是在满月的辉映下一个个都躲得远远地发光,满月下狼会嚎叫,海水会涨潮,人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尤其是对单鹰这样精力无处发泄的少年来说更是如此。
「烨子,人世间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牵挂?我以前以为自己只有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可以横冲直闯,师父也教我要有一颗无畏的心,没想到洛阳一行,才发现抛不下那些老弱妇孺,你不知道,他们的境遇太惨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六十岁的老妪还在涂脂抹粉的去卖笑,你知道价钱么?一文钱,或者一斤糜子。」说完就笑了起来,只是流着眼泪让人看得心酸。
「她捡了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住在一个窝棚里,里面小的进不去人,老妪每天都洗澡,说洗干净些,说不定会有客人,用井水洗,大冬天也是如此。我给老妪钱,大点的男孩以为我想欺负老妪,抱着我的腿咬,你说好笑不好笑。」
妈的,本来是找他说辛月怀孕之后,自己有多的高兴,想要显摆一下云家将来的辉煌前程的,谁知被这个煞风景的混蛋说的笑话,弄的人鼻子酸酸的。
「我说我是单雄信的儿子,那个老妇就把我往外推,连我给的钱财都不要了,只求我不要再带着那里的青壮去打仗就好,她可以养活两个孩子,她说她的生意很好。烨子,每天用红纸和白灰涂脸的老妪生意会有多好?你是做生意的奇才行家,你给我说说她的生意怎么才会好?」
这就坐不住了,这个混蛋就是来埋汰人的,一个老妓女的生意也来麻烦老子,一脚就把单鹰从板车上踹了下去,武功高超的单鹰,就那么直直的掉在地上,没躲也没有还击,就那么躺在地上嘿嘿的对云烨笑,这孩子被生活的现实折磨得不轻,云烨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推动下,把单鹰送进了一个火坑,或者说送进了一个烂泥潭,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缚手缚脚的,像个瘟鸡,是不是这剂猛药的药性重了一点?
趴在板车上看着板车下面的单鹰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妪就选错了生意,她如果选择另一门生意做,就不会饿肚子了,她们不会选择自己的活路,需要有人指引,你就是那个指引的人,你爹造的孽,父债子还,天经地义,那个老妪现在做火柴盒相必就可以餬口了,有资格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小孩子长起来很快的,稍不注意就会变成大小伙子,不过几百人而已,一个火柴制造作坊,就足以把他们安排下来,对了,你跑到少林寺来,谁在帮那些妇孺?」
「齐成,马刺,还有我从你家借来的三个管事,我把钱都给了他们,他们在办事,如果钱不够,我打算和你回长安找个有钱的一打劫,应该能凑够,你知道长安谁家最有钱?你家除外。」
这话单鹰说的很认真,云烨一点都不怀疑他的打劫能力,响马的血液至今还在他血管里燃烧,只要遇到难题,第一个反应就是打劫。
有了锤子,看什么都是钉子啊,这是什么逻辑啊,好像满天下的有钱人都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老话说得好,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一点都不假,自从有了钱,云烨就觉得自己心地善良好多,听到单鹰讲的悲惨故事知道悲伤,这是一个进步,下回听的时候要更加的悲伤才对。
「打劫这种事情,有好多种方法,你选的那种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付出太多,收获太小,还影响太坏,名声一点都不好听,你要打劫的斯斯文文,让肥羊们心甘情愿的把钱送给,到了不收还不行的地步,你会发现你的成就早就超越了你单家的列祖列宗,打劫完了,人家还感恩戴德,这才是打劫的精髓所在。」
单鹰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吸了一下口水若有所悟的对云烨说:「就像你刚才打劫老和尚一样?价值好几千贯的翠玉星光念珠被你打劫走,还一副感激的模样,我看见他在黑暗处对你施礼了,老江说,这才是侯爷的本分,也是为何我是穷鬼,他是酒鬼,而你是侯爷的原因,你教教我,这样打劫太有意思了。」
云烨很想抽他,一个正常的礼仪交往,被他看成打劫,如果这是打劫,那李承干哥仨现在做的简直就是飞天大盗才干的事,打劫全天下,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这次回长安,我有一个拍卖会需要你保驾护航,里面全都是奇珍异宝,只要你保证他平平安安的不出岔子,你会分到五千贯,足够你在洛阳买一大块地皮,盖房子了,安置几百个妇孺小意思。」
想到全国各地就要回来的船队,云烨心理就很舒服,李二的宫殿就要盖好了,现在就在等楠木柱子,和一些细微的雕刻,楠木本来需要自然放置两年才能用,云烨决心建立一个自然烤房,把木头去应力的时间从两年缩短到十天,虽然没有自然放置的效果好,用在宫殿建筑上足够了,那些长安城里的土鳖权贵们从没见识过的好东西会一一展示,保安的问题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