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堂摆出了如此大阵仗,率兵气势汹汹的进驻宁波府,好像是要开打,其实完全没有遭到任何正面抵抗。
甚至还有知府沈恺带着本地官员,按照正常的上司驾到官场礼仪,出城迎接秦中堂。
秦中堂也不能无视礼节,受了沈知府拜见,又环视四周后发现,现场只有官员,没有地方士绅代表。
於是便问道:“为何不见本地士绅前来迎接本中堂?”
沈知府无语,你秦中堂哪来的脸问这句话?地方士绅为什么不愿意出席迎接仪式,你秦中堂难道心里没数么?
你秦中堂如此咄咄逼人,与地方豪族关系都势成水火了,还指望别人能以礼相待的迎接你?
秦德威又问道:“企图殴杀幕府专员,纵火焚烧官船的张姓人犯,可曾捉拿归案?”
沈知府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不能不回答,很无奈的说:“该张姓人犯已经逃亡,暂时不知下落。”
对於地方豪族来说,隐匿个把人犯实在不算多大的事情。
秦中堂怒道:“该张姓人犯已经是第二次焚烧幕府官船,甚至还变本加厉,企图殴杀幕府专员!
这样丧心病狂的重犯,为何能轻易逃亡?是不是被张家所隐匿庇护?”
沈知府还是很无奈的说:“没有实据可以证明,张家协助了该张姓人犯逃匿。”
最关键是,张启书与张家的话事人张时行关系不错。
而张时行有个兄长叫张时彻,官至从三品,还有个叔叔叫张邦奇,刚当上大学士。
所以区区一个知府,怎么去查张家?
但是对秦中堂的脾气,沈知府也是很了解了,正忐忑不安的时候,秦中堂却没有在人犯逃匿问题上纠缠,又问起了其它事情。
“先前我谕示宁波府解散乡兵,可曾执行了?”秦德威又问道。
沈知府硬着头皮答道:“殴打幕府专员,并有焚烧幕府官船嫌疑的那队乡兵,已经全部被解散。”
这下轮到秦中堂无语了,他预想了很多种答案,但还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这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秦德威按住了火气,冷冷的问道:“其它为恶一方的乡兵呢?”
沈知府感觉,与其回答这个问题,还不如继续聊聊张姓重犯逃匿的问题。
便照搬了本地豪族的原话说:“那些首领认为,组建乡兵是奉了朝廷之命,又是自行募捐,未曾花费官银,幕府无权解散。”
秦德威没有生气,反而叹了口气,对沈知府问道:“是不是本中堂太过於善良,让某些人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
沈知府忍不住反问道:“那秦中堂你又能怎么样?”
再仔细想想,本地那些豪族如今的表现,确实是有点耍光棍的意思了。
反正你秦中堂再怎么样,终究也是个朝廷命官,不可能把他们这些士绅都砍了,或者一把火都烧了。
反正他们这些当地豪族,也不指望从你秦中堂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了,那就无欲则刚!
秦中堂入城后,直接带着五百辽东亲兵进驻了原宁波卫的衙署,打前站的幕府代表陈凤早就将衙署改造的差不多了。
其余军兵则安排在各处营房,基本也都是属於宁波卫的,
没有地方名流来拜访,秦中堂行辕大门前冷清了不少,本地没人搭理秦中堂,只有几个老熟人们来陪着说话。
市舶司冯老爷端着茶盅,摇头晃脑的说:“秦板桥啊,你这次针对宁波府的策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