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手脚很快,三天后就向驸马推出了她给驸马寻的妾室,“那姑娘姓钟,今年十六了,家住城东李子巷,爹娘健在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嫂子和一个侄子,身家清白,性子温柔和顺,还认得几个字,长的也是花容月貌,绝不委屈了驸马。”驸马心中狂喜面上隐忍道:“多谢公主。”公主却道:“我不过帮你寻个人,有甚谢的,这纳妾事宜,我就不管了,驸马直接把人抬到国公府去,事后领她来敬杯茶就是了。”驸马听得这话却是一愣,他以为公主是要帮他纳进门来,他等着洞房就好,哪知公主只负责确定人选,其他的事让他自己解决,他一个大老爷们如何处理这事?
驸马想想还是决定向老太君求助,妻子不帮他纳妾,只能找老娘了,虽然现在国公府是国公夫人当家,但他总不能让国公夫人一个当大嫂的帮小叔子纳妾,这传出去多不好听。老太君原也是和驸马一样的想法,以为公主会把人抬进来,如今听儿子的意思,是要她来处理这事,老太君早就不管事了,让人去查探了那姑娘,确实是个知事的,便把国公夫人叫来,让她处理这事。国公夫人和驸马是一个想法,这大嫂帮小叔子纳妾叫什么事,而且府里没分家,各房的开销都走公中,以前四房不住国公府,只需发月例银子四季衣裳首饰给他们就是,其他花费都是公主府出,如今四房两个孩子住到国公府了,开销立刻就大了,老四又要纳妾,以后再生几个庶出的,还不是国公府帮他养,靠他那点收入,不,老四如今是白身,一点收入都没有。
纳妾不比娶妻,三媒六娉得花个大半年时间,纳妾只需给女方买妾资,然后去官府办纳妾文书就可以了,国公府刚被弹劾,顾及影响也没办宴席,直接一顶小轿从角门抬进国公府也就是了。林国公非常反对此次纳妾,皇帝正因他们怠慢公主母女之事发作了他,前脚说日后好好待公主后脚又纳了良妾,多让人膈应,不过此事是公主提起的,自家老娘也同意,那两孩子也要人带,林国公只得忍了,再三交待自家小弟要善待公主,不能偏宠妾室。驸马诺诺称是,待见了如花似玉的钟姨娘,立刻把长兄的教诲抛到天际去了。
次日一早公主还在梳妆,就听下人来报驸马带着钟姨娘来请安了,公主把他们晾在花厅足足一刻钟才出来。钟姨娘原在花厅和驸马说话,听到底下丫头传话公主到了,立刻站起来迎接,只见一众丫鬟仆妇拥着一位紫衣丽人进来,原本宽敞的花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钟姨娘不敢细看,忙下跪请安,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盅向公主敬茶,公主淡淡抿了一口,从手腕上褪了个翡翠镯子给她,缓缓开口:“起来吧,抬起头来说话。”钟姨娘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任公主打量,自己也偷偷瞄了一眼公主。只见公主生得一张精致小巧瓜子脸,黛眉朱唇,乌发雪肤,明眸皓齿,颜若开莲,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袭淡紫色绣梅花绮罗束腰长裙,衬得公主气质出尘,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高贵不失优雅,温婉中有几分清艳,当真是罕见的佳人。钟姨娘在家时爱看话本,见那话本里把公主写得跟仙子似的,她还十分不屑,心想这公主也是人,同样吃五谷杂粮长大的,难道就比普通人漂亮?顶多打扮的比别人好看罢了。钟姨娘自认有几分美貌,如今见了公主才晓得何谓美人,不说那精致的五官无瑕的皮肤,只看那通身的气度就令人自惭形秽,她站在公主跟前就跟侍候的仆妇似的。
公主对钟姨娘眼中的惊艳很是满意,女人总是在意自己容貌的。钟姨娘也是个美人,皮肤白皙身材纤细,一双眼睛生的圆溜溜水汪汪的瞧着很是纯真,再加上年纪小,总有股子不谙世事的纯稚之气,挺讨人喜欢。钟姨娘可比梅姨娘聪明多了,她只会想着依赖公主,而不是扳倒公主,除非萧氏皇朝覆灭,公主永远是公主,再不得宠想捏死这些妾室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瞧梅姨娘的下场便知,驸马是靠不住的,她要想过好日子,就只能讨好公主和县主,以后生下一儿半女,这辈子也算有靠了。
钟姨娘是个会说话的,知道县主是公主的命根子,开口便道:“妾在家中时便听说县主很是可爱,小孩子长得快,妾身给县主做了双虎头鞋,待县主再大些便能穿了。”鞋子做得很不错,外头是大红缎面,里头是满满当当的棉絮,针脚细密,鞋头上绣的王字也很漂亮。公主让人收下,微笑着道:“你有心了。”县主的衣裳鞋袜都是公主的几个大丫鬟做的,别人送的上不了县主的身,钟姨娘也清楚,只不过送个心意罢了。初次见面也算宾主尽欢,公主免了钟姨娘日常的请安,只让她安心带孩子,钟姨娘也明白大妇都不待见小妾,也没想着往公主跟前凑,她也乐得睡懒觉,日常多送些针线活计表表忠心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