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在48
两人先去了局长办公室, 这位局长见了赵基石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的组织程序呢办事还有没有点常识了你跑来做什么在这里见嫌疑犯你现在的身份,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说见嫌犯就见嫌犯”
林雨桐一拍脑门,还真是给懵住了。她以为赵基石处理好了, 感情他这是还没进入角色。
于是连忙拉着赵基石“行了, 事情办不了就不办了, 不就是捞个赌博的吗罚点钱就罚点钱。”然后把人生拉硬追的给拖出去了。
出去之后, 林雨桐才瞪他“干嘛呢给秦双打电话你是有双重领导的,你得记住这一点。”
赵基石嘟囔了一句麻烦,但到底是打了过去。那边很利索“你们在哪,我派人接你们。”
然后上了人家的车, 被拉到一处独立的三层别墅里。建筑也是老建筑,袁奎在里面等着“一号审讯室,您在里面稍等。”
大概半个小时,人被带进来了。
袁奎提醒赵基石“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事先跟我们沟通。由我们拿保密单位的公函过去, 将人提出来, 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审讯。这也是保证你们绝对安全的必要措施。”
更是有必要的保密措施, 省的造成更大的恐慌。
“明白”赵基石点头“记住了,再不犯了。”
里面,林雨桐看着这个长的其貌不扬,甚至是有些丑的男人“边川是你吗”
这小伙子抬眼看林雨桐, 眼神阴沉沉的“那天晚上,我也看见你了。是你报的警不懂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林雨桐轻笑“我强, 我就是规矩。你弱,那么你的规矩,就只能算是屁规矩。”
边川气的冷笑,斜眼看林雨桐“有钱有权的了不起权利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弄坏的年纪轻轻就坐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仗着谁的势认了几个干爹”说着,张嘴就吐出一口浓痰来“啊呸”
林雨桐也斜眼看他,一脸的似笑非笑“我猜,你的女人在外面认了干爹,还不知道认了多少个干爹,她背叛了你,上了别人的床因此,在你眼里,所有的女人,都是那样的货色”
“胡说胡说胡说”他激烈的抗争起来,手腕上的铐子撞击的咚咚作响。
林雨桐盯着他的脸“你骗不了我,你也否认不了。你刚才还说我不懂规矩,那你该知道,我是行里人。行里的有些人他们眼睛亮,我就属于这类人眼睛特别亮你的夫妻宫我看的分明你怕你老婆你老婆找野男人,你也敢怒不敢言你是个十足的懦夫,你以为有了那些金子就万事大吉了”
“什么金子”对方下意识的这么问了一句。
什么金子
这句话几乎是他下意识问出来的。
那就是说,他是当真不知道金子的事。
这就奇怪了,桂香在他手里,但他却不知道金子的事。这说明偷走黄金的人,跟带走桂香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林雨桐迅速的转了口气“你发了一笔意外之财,说钱说金子不是一码事吗行吧,咱们就说你这是得了一笔意外之财所以,你以为有钱了,你老婆就安分了。告诉你休想。你的那笔钱,你老婆用来买房子,跟他的情人共筑爱巢,因为她怀孕了,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胡说”边川这么一喊,可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却有些畏惧,他摸了摸脸,将脸撇向一边,又侧着头别扭的跟林雨桐说话“你胡说你胡说你污蔑我老婆”
“那我再说说其他的。”林雨桐轻笑一声,也不争辩。干脆起身,围着这家伙赚,盯的还是还是对方的脸,他越是不叫她,她越是要细看。
可这一看之下有些愕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场景。天地之间暗沉沉的,应该是有点月亮的晚上。空气里带着夏天田地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泥土香气和草木香气,耳边还有蛐蛐叫,青蛙叫,知了没完没了的呱噪声。本来该心旷神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急迫了起来。不由的就想抬眼四下看。这一看之下,觉得好生奇怪,四面八方,除了不远处的山坡,哪里都看不见。那就只能朝那个山坡走。刚一抬脚,山坡就在眼前。而那是一个山坡上,边川气喘吁吁的朝山坡上跑,便跑边看身后。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但他很警醒。他慌慌张张,没看清还被杂乱的藤蔓给绊倒了,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又慌张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一直到了山坡上,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看向一棵歪脖子柳树,紧跟着,就朝柳树跑去。蹲在柳树下,他的手在地上胡乱的扒拉,然后,从枯草藤蔓之下,抽出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板,露出地下的一个洞口来。这个洞口四四方方的,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去的样子。
林雨桐就看见边川连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她的视线跟着就进去了,洞里点着油灯,地上铺着稻草。稻草堆里,躺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像个活人。再定睛去看,确实不是个活人。可边川的手却流连的在女人的脸上抚摸,然后去解女人的扣子。林雨桐看的难受,几乎都忍不住要掐死这个男人的时候,一声轻笑声紧跟着响起,然后是边川满脸惊恐的回头“谁”
这谁一喊,林雨桐瞬间清醒。
她这才意识到,她看到了边川的过去,一个对于他很要紧的过去。
林雨桐就冷笑一声,坐回去“干了见不得的人的事,被人拿住了把柄吗”
边川的脸瞬间就跟见了鬼似的“你你怎么知道”
“那你得告诉我实话。”林雨桐盯着她的眼睛“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要试图隐瞒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然后帮助你回忆回忆土坡,草皮,藤蔓,摔跤柳树,方形木板,洞口,油灯,死去的女人,眉间的红痣,红色的衬衫,桃红的胸罩,紫红色的裤腰带还有轻轻的一声笑”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每说一样东西,边川的脸变白一分,僵硬一分,说完,他整个人都瑟缩起来,“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你就当我是魔鬼。”林雨桐盯着他的眼睛“不想让我把这些事告诉你老婆,叫他更加的厌恶你恶心你,你就有什么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说。”
“我我”边川结结巴巴,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我说什么呀我是我干了点见不得人的事,但那能算什么大罪我就是个手艺人挖坟掘墓,这是祖传的手艺。如今我们这一行也没多少饭吃了。大墓国家保护,敢动一下当场就能击毙。我怕死,我当然不敢去这样的地方,我也没那样的本事。我就是偷偷的偷点别的”
“偷什么”林雨桐一副我早知道,但我偏明知故问的语气问他。
他还真不敢不说“就是偷尸体女尸尸骨不分年纪年龄,都行。”他说完,见林雨桐还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说话,就又补充道“就是配阴婚有人花钱买,我就帮着卖挣的都是辛苦钱之前您说的那个死了的姑娘那是想不开投河死了的,我把人捞上来,幸好没死多久,没泡的变样我就是没碰过除了我老婆以外的女人,我就是想试试别的女人是什么味儿,我不是惯犯”
“继续”林雨桐一拍桌子,将他又吓了一跳。
“我继续继续就是我还没干什么呢,有人在洞外笑,吓了我一跳。我问是谁他说是过路的,正好我干那个,就是看看叫我继续干”边川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经历似的,颤抖的比刚才还厉害,“t的那种事我能当着他的面干吗我马上就上去看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夜里胆子比白天大我当是就出去了我我一出去就看见一个穿的很干净的年轻人,坐在洞口的边上,看着我笑,还叫我继续。我说不算干嘛的赶紧滚他就扭脸来看我,那眼神特可怕我这才怂了,也不敢顶嘴了撒腿就想跑,但是哪里跑的了他一把揪住我,就说不干也好,一个尸体,只不过是一个皮囊而已,美人在骨不在皮,那样的美人算不得是美人了。又说,要叫我得偿所愿。”边川说着,声音又不由的高了起来,“我以为遇上个有钱找消遣的,就跟着去了。以为会是红灯区,找那些出来卖的脏女人我还心说,有人掏钱请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没想到,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纸扎铺子,买了几个纸扎人回去。然后,又回到那个洞里。他叫我叫我拿个纸人到洞里,准备洞房。我不知道他啥意思,可又怕他,没办法,便带着纸人回洞里了。没想到,到了洞里,一转身,真看见个美人。就是那个尸首,我当是以为那个女人其实没死,现在又醒了。我当是就高兴坏了那个人还在外面催,说不抓紧时间,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我一想也是,我救了那姑娘一命,她陪我睡一觉怎么了。我当是就扑上去了。不管她咋挣扎,反正我要睡她可弄了两回,还想弄第三回的时候,我发现不对摸上去不对睁开眼睛一看,我吓的吓的身下哪里还是女人分明就是纸人,早被揉搓的稀巴烂了。再回头一看,那姑娘那尸首还在那里躺着呢,衣服也算齐整,也就是说我碰的不是真人,就是个纸人”
林雨桐轻笑“是不是不举了你媳妇没骂你窝囊。”
“你连这个都知道”边川不自觉的朝后缩去。
我当然知道。碰到这种事还没心理障碍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边川看着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林雨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你们欺负人你们这种人都欺负我们这种普通人”
林雨桐“”她瞬间瞪眼,啪的敲了一下桌子,继续吓唬他“我看你还是不知死活,那样的人他的钱你也敢收岂不知那就是买命钱”
“买命钱”边川摇头“不会不会”
“他能让魂魄附在纸人人,难道不会叫魂魄附在真人上”她一脸嫌弃的看边川“你虽然长的丑了点,挫了点。但死人找个皮囊,只要能再活着,还挑什么呀”
边川不停的摇头“他是要是要”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林雨桐肯定的点头“你得给人家腾房子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你收了人家的钱嘛”
“收了钱就得给他腾地方”边川先是恐惧,然后脸上露出几分豁出去的狰狞来“凭什么那是我为他办事收的钱他想干啥我睡了他一个纸人,他就想占了我的身体搞我老婆”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好像那个他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们,恨不能张口咬死对方“他头一次给我钱,是叫我在西门外的那个村子,租一间房子。离教堂越近越好。”
林雨桐眼睛一眯“然后你租了教堂对面的房子”
边川点头,露出几分厌恶“要不是那家最近,价钱又便宜,我才不租他们家的房子。那家有个瘫了个老人,臭烘烘的又没人管,吃喝拉撒的,屎都糊到墙上去了”
“说重点。”林雨桐冷森森的看他“你不把重点说完,我现在也看不出来他在哪个环节里对你动了手脚,再耽搁下去,你真只能等死了。”
“我就是租了卖冰棍的老太太的房子,靠着门口的那一间,最小最阴的。租好之后,我当天就买了凉席搬进去。跟老太太说的是,我出来打零工的,说不定干几天就走。给了一个月的房租,她挺乐意。然后半夜的时候,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去了村口,那人放了纸人在村口的一个垃圾箱边上,用黑塑料袋套着呢。我没见他的人,只带着纸人回了出租房。按照他事先教我的,将纸人身上贴着的生辰八字烧了,然后再抱着俩纸人出门,往教堂去。在教堂门口,再把两个纸人烧了。”
听到这里。林雨桐就不免疑惑。当是的现场她看了,并没有发现烧什么东西的痕迹。
但她没说话,只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边川此时便露出更惊恐的表情来“我把两个纸人都烧了,可烧完了之后,我竟然是一点灰都没看见那晚没有风我正心里发毛,就就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的响了,然后,那老太太,还有一身脏兮兮的老头,从门里走出来了那个老头本来是不能动的,可那天晚上,是能走的,虽然不灵便,跟木偶似的,但能走然后睁着眼睛,跟闹鬼似的,我吓的想跑跑不动,腿肚子转筋了那俩老东西,走到教堂门口就不动了,我靠在教堂的大铁门上,一动都不敢动谁知道正靠着呢身后的铁门猛的就那么打开了,我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爬都爬不起来,跌倒的还有那老头,一下子扑到了地上那老太太看见好像一下子也醒了,抬头一个劲的往我身后看我也扭头,然后我看见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那女人就跟我妈那些老照片上那个年代的人一样别问我为啥看见她了,我当是就是看见了长的还挺好看,别看穿的保守,可那脸蛋,那身条,大街上多少露胳膊露大腿的骚都比不上”
林雨桐又敲了一下桌子,对方马上收敛“我开始还以为那是个人可后来我发现又不对她把卖冰棍的老太太叫陈竹青,那叫陈竹青的老太太把那女人叫桂香这两人看起来像是婆孙,可听说话的语气,两人年纪至少相仿,还是老相识然后那个老头,看见桂香一个劲的往后缩,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啥我听不清楚然后那个桂香就笑了,笑的特别可怕说是原来不是别人把她困在了教堂,而是她自己把她自己困在教堂里之类的又说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她自己潜意识里不肯离开教堂跟说清话似的,对那个糟臭的老头子,还说什么就是为了跟你离的近一点而已却没想到你变成这样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又说执念散了,她终于能走出困了她几十年的教堂了说着,她就就从教堂里走出来了然后那俩老东西不知道咋的,一个爬着不能动了,一个直直的倒下了,都再不动了,我一看,这出人命了,再不敢呆着了,撒腿就跑”
那就是说桂香是怎么被带走的,他并没有看见。
“随后呢你去了哪里”林雨桐就问“确保没有沾上脏东西”
“我没去哪里”边川努力的回忆“真没去哪这种事情,我当然是往大街上跑,西门的夜市半夜都不停的,我当然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再后来,你又伤人了”林雨桐就问。
“就是一老头那人给钱,叫我给一老头送一封信,我就去了。信送了,那老头收了。那人又叫我到城外等着,然后晚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老头就真打那里路过。”边川笃定的这么道。显然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