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是谁
徐成就是大伯母嫁的那个人渣老师。
曾经自己的人生是怎么毁了的就是这个徐成。
而对于徐成的儿子徐培林,除了在徐家的时候偶尔有接触之外,其实接触的机会却并不多。徐成刻意避免他儿子跟她这种一看就没有前途但长的还过的去的小姑娘接触,这个人再人渣,对儿子还是寄予厚望的。
徐培林在市里的一所师范学院的音乐教育专业念书,去年自己回来的时候,他在家里过暑假。顺便也安排在老家的镇上实习的事。紧跟着徐成就事发了,在镇上的名声也彻底的坏了。徐培林实习的事当然就泡汤了。徐成的事情一了,她就把那些过往抛之脑后了,这个人也就刻意的忘记了,总想着,只要不回去,至少就没有交集了。
可人怕出名啊,若是金教授只是金教授,若是妈妈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主持人,想来慢慢的,那些过往接触过的人,也会慢慢的将自己给忘记了。
可如今,到处都是金教授的消息,她不懂金融,那些大篇幅的分析报道她看不懂。能看懂的都是从短视频上刷出来的,都是民间非专业的评论家,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反正就是听着就不明觉厉的那种。
大众能接触到的,而又喜欢的,也就是民间这种带着一点演绎的评论。要是再加点私生活,那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有心人当然就留意到了。
她就问红毛“是不是咱们那里很多人都想起我是谁了”
红毛赶紧道“没有没有偶尔议论那么一声,说那谁原来是咱们这儿的谁谁谁,可年纪大都忙着正事呢,谁整天盯这个年轻的又不知道当年的事”那肯定是网上之前澄清的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徐培林吧,原本开始的时候在咱们镇的高中实习呢,后来他爸出事了,他还挂着实习的名义,但基本就在家哪儿也没去。这家伙今年算是毕业了,看那样,也不像是找到工作的样儿。现在都十一月了,也没学校接收看样子也不像是出门找工作的样子,我前几天还恍惚听谁说这小子要卖了他家的院子,当时没太往心里去,想着他爸那名声,他估计是觉得在镇上没有必要呆着了。他又是大学毕业,户口也不用回来。就算是在县城买了小户型的,也比住在镇上好啊可如今吧,你家这么有钱,我是担心这小子奔着钱去”
嗯
“许是我多多想了。”红毛就道,“这么着,我先去打听去实在不行,我找人把这小子”
“别”丫丫赶紧道,“别胡来你先打听叫我想想,叫我想想怎么办”
然后这天晚上,噩梦又来了。
梦里天是黑沉的,黑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耳中都是雨声,一如她杀人那天听到的,可鼻尖萦绕的却全是血腥味,好似天上下的是殷红的血雨。她奋力的奔跑,周围像是有无数长着千眼的怪兽,隐藏在黑暗里,一眨不眨的窥伺着她。危险好像一点一点的在靠近,她怎么跑也跑不出来那一刻,她成了当年那个孩子,手里挥舞着刀,跟当年杀人的时候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
不能杀人
母亲给她取名为雅,她至少得做个不犯罪少犯错的人。
蹭的一下,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喘息声,发出这种声音,她想,她整个人都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一样。
半天才平息下来,头发已经汗湿了,脖子上湿漉漉的,睡衣裹在身上,汗黏黏的。她摸出手机,时间是凌晨的三点五十二分。宿舍里的同学睡的正香,有打小呼噜的,有磨牙的,还有不时的哼哼两声的。
睡不着了,也不能起来。顺手拿了枕边的书,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看了两页,可什么都没记住。
她把书放下,关了手电筒,攥着手机却不知道拿手机干嘛。点开信,朋友圈很热闹。文竹拍了晚上的宵夜,一碗馄饨,飘着香菜末的那种,隔着屏幕都能闻见香味,她顺手点了个赞。文韬发了一篇看不懂的金融什么文章,她实在看不进去,但不妨碍点赞。文华进了一个古装剧的剧组,她是放弃了一部都市剧的女主而选了一个古装剧的女配她只选戏选角色,只要对角色有兴趣,个镜头的配角她都去。反之,主角也不去。这是金教授赚了钱之后,文华明显的改变。她不由的莞尔一笑,又点了一个赞。文心的动态也很多,多是那种简单的早餐,拥挤的地铁,以及枯燥的陪读课程。
给最近朋友们发的朋友圈点了一圈赞了,外面的天还是黑沉的,她放心手机,心里好似能松快一些。然后几点再睡着的就不知道了,今儿是被其他人的闹钟给惊醒的。
喧闹的早上驱赶了夜里的阴霾,下床的时候,那个一直压着好长时间不随身携带的小刀,不自觉的又悄悄的摸出来来塞进裤兜里,好似只有这样,心里才能稍微安稳一些。
一早上,奔忙于各个教室之间,说实话,在教室里上课她现在会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家里的原因,注意她的人太多了,到哪儿都别人指指点点。当然,人家就是好奇。但是她的状况她自己知道,之前只是有些不舒服,可因为昨儿的电话,叫她这种不舒服无形中放大了很多。焦虑不安,手不停的转着笔,老师讲课的声音一会子远了一会子近了,好容易熬过了一个早上,要不是被下铺的同学拉着一块吃饭,她几乎要第一个冲出教室,落荒而逃。
跟几个同学一块,从教学楼一出去,就听见有人叫她“丫丫”
丫丫扭脸,愣在了当场“您怎么来了”
“阿姨好”几个人不好意思,跟林雨桐摆手,“我们先走了,阿姨再见。”
人跑远了,还能听见几个人说话声,这个说林文雅的妈妈比电视上还年轻漂亮,一个说气质特别好。
有发现的还用手机拍呢,林雨桐拉了丫丫往出走,“车在外面停着,咱们就在学校对面吃点凑活凑活。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哦
林雨桐就笑,“怕你晚上睡不好,过来问问到底怎么了”
丫丫愣了一下,才想起在朋友圈点赞的事。是啊什么时候点赞的这个是有时间的,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刷朋友圈,可不是就是睡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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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培林的事只是猜测,大动干戈的告诉家里,家里只会当大事来办。
因此她只道“是白天多睡了一会子,晚上下铺的同学上厕所,进出动静大了点,我醒了暂时没睡着。大概能玩大半个小时手机,四点多的时候又睡了个回笼觉。没事”
林雨桐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直到进了餐馆,丫丫挑座位,挑的是最角落的位置,她自己靠墙角坐了,林雨桐才笃定说这孩子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
是因为急着赚钱,跟陌生男人接触的多了,所以又没有安全感了吗
对于心理上有过创伤的孩子,有些话不能明着问的。她也并不高兴别人知道她的过往。因此,林林雨桐不提这事,只说其他的,“有没有考虑换个专业”
“我想多修一个专业。”丫丫说起了她的打算。换专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到最后还是少不了用金教授的面子,与其如此,她倒是宁可多花费点时间另外修一个,再说了,“既然开了这个专业,总肯定有用处的。”
她有她的固执和倔强。
“以后有专业方面不懂的,可以联系庄律师,她是个非常专业的律师,但凡跟法律相关的东西,都可以问她。常交流交流,对你以后有好处。”又问说,“以后想过做律师吗”
其实,她对以后并没有明确的规划。虽然活了一辈子,但接触的人和事就那么些,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干活换饭吃,以后是什么从没想过。
这话叫她一时有些怔愣,“还没想好。”说着又问,“庄律师现在还做法律援助吗”
“做”林雨桐点头,“有棘手的,她还是会接手。要是她没时间,也会给对方推荐别的肯做法律援助的律师。”
“我先学几年,等实习的时候,希望跟着庄律师,接触一些法律援助的东西。”丫丫将饭菜往嘴里扒拉,“主要是为妇女和儿童方面如果有能力的话,我希望能花一些时间,做这个工作。”
她将鲈鱼肚子上的肉都夹给丫丫,“如果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的话,其实我更建议你换专业了。为什么呢一是能节省时间,二嘛,你业余的时间,能参与一些实践性的工作。比如庄律师跟她师兄,两人就准备出一本书,书里面分门别类的把这些年遇到的案子,摘录上去。之前庄律师还问我,说是看你有没有时间,她需要助手帮她做些基础的工作。而有些事情,不知根底的人她都不敢大胆的用的。毕竟案子都是真案子,里面有些东西出书要处理掉的,不能叫人家当事人的消息从这里泄露了。我想着,每个案子你都从手里过一遍,这比你浪费时间在你不想发展的方向去努力要好的多。像是调解这个方向,便是要学,难道以后不能抽空再去学在这方面,你有些固执了。”
丫丫能怎么说转专业在大学,规定上是可以的。但申请是你的权利,给给不给过是人家学校的权利。全不能由自己做主的。
说到底,没有金教授,只自己肯定是转不了的。
“您叫我再想想。”丫丫用了一个拖字诀。
行吧先这么着,吃了饭,林雨桐把车后备箱里准备的东西的都给拎出来,“上次冰箱里做了那么多,文华带了一部分去剧组了,文心都给她那边的练习生带了,你怎么不知道带”不由分说的给塞过去,“给同学分一分。改天我请她们吃饭,或是哪个周,请她们上咱们家去玩。”
回到宿舍东西就被抢了,然后都不见外的哄抢着吃,为了躲她们的问题,她拿了书直接去图书馆了。
下午六点半,正在食堂吃饭呢,手机响了,是雇佣了跟着文韬的那俩小子金文韬下午最后一节课请假出门了,现在去向不明。
丫丫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给掉地上了,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撒丫子就往出跑,“就他一个人不见了,还是连文竹也不见了”
您就叫看着金文韬呀
她挂了这边的电话给文竹打过去,文竹都在家了,“谁知道那小子跑哪儿去了。只给我发了消息说是放学别等他。不过没事,保镖跟着呢,爸妈肯定知道要不然我给妈打个电话”
丫丫心里急的什么似得,一边往校门口疾步走,一边跟文竹说话,“没事,我打电话。你就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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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呢,就听见一声“大姐”
不是电话里的声音,是马路对面。校园里的路,一个进一个出,走的马路的两边。隔着路站在树下的,不是文韬能是谁
丫丫三两步过去,“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谁叫你跑来的不好好的呆着你瞎跑什么”
这般的疾言厉色,文韬给愣住了。见她真一脸焦急,握起来的拳头都微微有些抖文韬慢慢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她果然在抖之后,慢慢的松开她,然后展开双臂轻轻的抱她,“大姐,没事,我知道有人跟着我我才来的。”
少年的肩膀稚嫩,但双臂却格外有力。他轻轻的拥抱她,轻轻的拍她安慰她,然后慢慢的放开,“就是想见大姐了”说着,从兜里拿了什么直接给她塞到手里,“大姐别出学校了,回去吧。我也要赶紧回家家了,作业还挺多呢。”少年说着,就挥挥手跑远了。站在不远处两个穿着户外运动装的男人,少年站在那两人中间,又摆了摆手,这才真走了。
丫丫低头看看,手里是个香薰球,放在鼻尖闻闻,一股子薰衣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