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上话,就像是关系破冰的信号。
花如期这样的人,这样姣好的一张皮相,若是想要可以讨好,寻常世人怕是没几个能够抵抗的了他的攻势。
言辞行止之中似有若无的温柔透着两分关切, 会轻易将小姑娘迷得魂不守舍。
也不刻意,只在她走过灌丛的时候,无声无息地为她提前以法力拨开挡路的枝桠,除去挂衣的荆枣。
鹿见溪:段位很高啊,难怪原身死心塌地。
……
过了摩梭河,妖灵深林的植被由于几乎没受人影响,生长地格外茂密。
人在其中行走,也变得艰难,一日过去也行不了多少路。
夜里是妖兽的世界,这边离血骷髅蜘蛛的巢穴还远,难保不会有其他高阶妖兽。
到了这,一行人不敢托大夜行。夜里寻了个岩壁遮挡暂避,派两人守夜,其余人敛息休息。
温竹寻了个靠里的位置铺好被子,笑着招呼鹿见溪过去。
哪怕不必躺下,只是坐着调息,垫着软被也会舒服些。
花如期安排人去洒驱兽粉,正在一旁同下属说话。
温竹见他背过身,像才胆子大些,凑到鹿见溪跟前,跟她耳语,无不艳羡地道:“姐姐,那位花公子身上好香啊。”
“香?”一直走在丛林之中,被草木的气味遮掩着,鹿见溪其实没怎么注意去嗅过花如期是不是带香。
温竹笑着,“你们白日里离得近,姐姐身上也沾染了那香,你可以再闻闻~”
鹿见溪将信将疑,抬袖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子清香。
她糙得很,对这种气味向来不讲究,只知好闻,不知是什么香,“还真有。是挺好闻的。”
“姐姐喜欢吗?”
“……还行吧。”
温竹便垂下眼:“可惜我没学过调香,不然也能给姐姐配个这样好闻的香囊。”
鹿见溪撇撇唇,“你倒腾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我又不挑这个。”怕他这些小男孩子起了攀比心,特地凑近了,在他颊边嗅了嗅。
笑着哄,“而且你也香呀,香得清新又干净。还是这样好,自然不浮夸。”
他身上是清新的草木香,在丛林中行走沾染上的。两相对比,花如期的香便显得无端刻意起来。
温竹低着眸,脸颊泛红,轻轻嗯了句。
……
他们凑在一起才说了小会儿悄悄话,那头花如期和他的属下便频频往这边望来。
眼神落在温竹身上,凉且鄙夷。
白日一路走来,温竹没说过一句话,全程谨慎规矩地待在她身边。尽量减少存在感,像是怕引起人的不快,看得鹿见溪心疼不已。
现下温竹悄悄靠着她的肩膀,在两人独处时,终于小声吐露:“姐姐,他们好像都很讨厌我。”
鹿见溪知道委屈了他,软声:“别理会他们。过了这两天,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温竹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唇角翘了翘。
“可是花如期公子对姐姐很照顾,瞧着像是对你……”温竹犹犹豫豫,“他修为气度不凡,人也挺好的,就是他这么对你,不知道会不会叫掌门师伯想歪。姐姐不是还盼着与掌门师伯好吗?”
说起这个,鹿见溪就一脑门子包。
她这是什么坎坷的情路,刚想着追个合心意的道侣双修,就遇上原身留下的烂摊子。
偏偏人还黏得紧,让她连个同师兄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一想,鹿见溪反倒对搅事花如期迁怒起来,
先前那点看在他表面绅士份上的欣赏荡然无存。
气恼地抓了抓头皮,私下给温竹传音道:“他哪顾得上旁人?想是以为我还是原身,他只需要勾勾手指,我就会被迷得找不到北,好尽心给他卖命吧。”
“姐姐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温竹从她的态度里摸砸出坚决的抗拒来,一面开心,一面又隐隐忧虑,“是觉得他长得不好吗?”
鹿见溪心里头莫名微妙了瞬,侧目瞥他一眼。
温竹笑眼弯弯,天真又单纯。
若说她今个为何会同花如期偶尔搭上两句话,甚至觉得他若是没那么虚伪,没那么海,人还是不错的,凭借的全是与温竹相似的那张脸。
正所谓爱屋及乌?又或者实在长得太好。
她很难对那一张脸生起气来。
这些都是潜意识的,被温竹一提,才叫她警醒,觉着自己心态未免有些偏了。
可看温竹,他又是无心提及的。
略正了正靠着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