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瑾铖走的很快, 褚湘还没走到门边,他已经推门进来了。
褚湘一脸欣喜的过去,瞿瑾铖刚准备抱住她, 目光在褚湘脚上停住, “你怎么没穿鞋”
白莹莹的脚趾踩在地面上, 瞿瑾铖皱着眉, 将褚湘横抱起来,褚湘环住他的脖子, 依在他肩头说, “我就是忘了, 现在不穿鞋也不冷。”
瞿瑾铖微叹了口气,“寒从脚起, 就是夏天也要注意。”
“我看到你回来太高兴,一下子给忘了。”
一句话,瞬间把他想说的话梗在喉间, 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
“你这样,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几天后他就要出差了, 这次事情比较棘手, 半个月也不定能回来。
恋爱的时候想,结了婚就好, 现在结婚了, 却更加不舍。
瞿瑾铖把褚湘放在床畔坐下, 将她光着的脚丫放在了自己腿上。
“上次妈提的, 我出差了你就回去住,你这样在家我真不放心,我出差的时候你回去住吧。”
“你要出差了”
“还有几天,这次出差的时间可能挺长。”
褚湘听后沉默了,就是那种知道自己不该难受但还是忍不住难受的心情。
“好,我知道了。”
瞿瑾铖把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却没有说什么。
他们都要学着习惯这样的生活,只是分离对处于新婚期的他们而言,是一件需要克服的事。
六月初,瞿瑾铖出了远差,第一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就提着行李回了娘家。
“呦湘湘,你提着这么大箱子干啥呢”
“大娘,没什么,我回来住两天。”
“哦是嘛。”
很快,大院里就有闲话出来了,有说褚湘刚结婚就跟丈夫吵架的,有说瞿瑾铖当时也不是真心想娶她的,反正总有一部分人,拒绝相信真实的原因。
瞿瑾铖这一走半个月还没回来,要不是天能收到一封信,褚湘肯定更加着急。
“褚湘同志,七月一号咱们院的礼堂有个活动,你们班级去年排练的节目不错,这几天你再排排,不出意外是要去参加表演的。”
校长说的正是金色鱼钩的话剧。
“好的,校长,那表演节目的人选还是上次那几个学生吗”
“你看吧,这件事交给你,你觉得他们合适不换人也行。”
本来节目由文工团负责,上面的领导一时心血来潮,让几个学校也出节目,去年国庆他们学校表演的金色鱼钩不知怎的还被领导专门提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故事是有出处的,写这篇文章的正是军委领导,赫盛华同志。
当天下午课程结束后,褚湘就把去年参加表演的四位同学喊到了办公室,其中就有周克学。
“这个表演你们当时排练了挺长时间,应该没有忘光吧”
周克学率先摇头,“没有,我记得很牢。”
饰演小梁的班长孟扬也表示自己记得,至于另外两个同学,因为戏份较少,只有几句话的台词,记得或者不记得也没什么区别。
“情况呢是这样的,七月一号是党的节日,咱们院要举办一个庆祝活动,这个话剧呢到时候要表演一次,你们愿不愿意参加”
四位同学眼睛瞬间亮了,去年表演了这个,他们得到了很多的认可与赞扬,这么大年龄的少年,正是寻求认可的时候,再次参加表演他们求之不得。
今年儿童节学校也有汇演,他们班是大合唱,这就属于没有表现机会没有亮点的节目,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没想到表演机会这么快就有了。
“既然你们都有表演的意愿,那你们课后找时间排练,尽快找回人物的特点。”
“好的,老师,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表现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上次是学校的文艺汇演,这次可是大院的表演,肯定有好多领导干部参加,是“光宗耀祖”的好机会,到时候人家会说,这是某某家的儿子,表演的真好,出息,给他老子争光了
他们从小在大院长大,接受的是爱国教育,是长辈的殷殷期盼,出人头地是他们的人生目标,就是要璀璨,要夺人眼球。
同样是这天,红旗小学音乐老师黄老师很不高兴,往年这样的活动都是让自己出节目的,自从去年自己休假,新来的褚老师代课后,所有的风头就被褚老师给抢走了。
可自己才是文艺工作者,那个褚湘不过是个数学老师而已。
去年她休假回校,听不少人说褚老师很厉害,会唱歌会弹琴,学校的文艺汇演褚老师也组织的非常成功,但这一切黄老师只是听闻,并没有亲眼见过,并不大相信,或者说是不相信褚老师比她还要优秀。
“黄老师,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放学回家的路上,黄老师遇到了四年一班的朱老师,两人是多年的同事,一块走路是聊了几句就聊到了褚湘。
“褚老师呢年轻漂亮,父亲是部长,母亲也是部队里的老同志,她吧,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才来大院多久呢,已经嫁给研究院的瞿同志了,说她没心机我都不信,你看,她一个教数学的,能把手伸到文艺演出里,不是一般的有手段。”
一番话说下来,黄老师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可恨的是,表演的节目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她只能干看着,毫无办法。
七月一日,金色鱼钩表演非常成功,赫盛华同志在表演结束后见了几位小同志,也见了参排老师褚湘。
“这篇文章是我二十多年前写的,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他就是文中的“小梁”,刚刚在台下看的时候,眼眶湿润了,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己作为领导的威严,恐怕眼泪都得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