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游刚离开不久, 竹珩便又收到了鬼来也发来的消息,只不过对方这回发的是一条语音。
“算了, 你们不用来找我了。我他妈又出车祸了,120已经过来接我了。”手机那头传来了鬼来也透着衰气的声音,同时吵杂的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声。
竹珩:“………………”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居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某些人的生活就显得格外的水深火热了。
心月狐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勉强从混沌和梼杌的那段情里回味过来。事实上她觉得这其实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因为连混沌如今都已经脱单了,而她居然还没有找到对象。
想到这里, 她忍不住又深深地看了竹珩一眼,神情有几分复杂,她觉得这位八成也是要老树开花了。
竹珩有些莫名其妙地和她对视了一眼,挑眉道:“有话就直说,看着我干嘛?”
心月狐轻叹了一口气,她冲着吕辞卿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他的布差不多可以摘下来了。”
“那让我来拆。”竹珩兴奋地走到了吕辞卿的身后, 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要解开一块蒙眼布, 反而更像是准备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一阵清风将敞开的窗帘重新又拉了起来,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不少。
吕辞卿将脑袋稍微往椅背上靠了些, 让竹珩的手能够更方便的行动。
他能感受到后脑勺的位置被对方不轻不重地触摸了好几下, 连带着他的手臂上都无端的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头皮也有几分酥酥麻麻的感觉。
没过多久, 那块蒙眼布的结就被解开了, 竹珩的手心有几分冰凉, 当布巾顺着他的头发上滑落的那一瞬间, 对方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他的后颈, 吕辞卿有几分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
“你好像有点敏感欸。”他听到竹珩在自己的耳边轻笑着说道。
湿热的呼吸触碰到耳廓上的那一瞬间,吕辞卿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火苗燎了一下,烫得有点吓人。
如果不是每年都有去做体验的话,那么此刻听到自己胸膛传来剧烈的心脏跳动声时,他恐怕还会以为自己有心律不齐的毛病。
眼前的黑布滑落下来后,吕辞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他有些局促的别过脸,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先抵着嘴巴用力地咳了两声。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激动,但肾上腺激素的分泌让他的脸上都挂着薄红。
即便屋内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了,但由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睁开眼睛,吕辞卿还是有点不适应地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
甚至还因为门外穿进来的阳光,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下了几滴生理泪水。
竹珩歪着脑袋看着吕辞卿眼眶泛红,不停眨眼睛的模样,同时也注意到了那滴从对方眼角往下滑落的眼泪。
他有些条件发射地伸出了手,在那滴眼泪顺着下巴滴落的时候接住了它。
竹珩有些好奇地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那滴小小的泪珠,又抬眸看了一眼正用手背挡住眼睛的吕辞卿,随后默不吭声地合起了手心。
一股细微到几乎看不清的烟雾从他的指缝里飘了出来,那枚泪珠在他的手心里凝固住了像一颗透明的小宝石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之后顺着手腕又滑到了宽敞的衣袖里。
“看得还清楚吗?”心月狐好奇地问道。
吕辞卿慢慢地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旁的竹珩,只觉得自己的视力似乎变得清晰了不少。
竹珩那头乌黑的长发中夹杂地每一根白发,他如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几分强迫症的想替对方拔下来。
他微微颔首,回道:“看得很清楚。”
竹珩莫名的觉得头皮一紧,随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低笑了声,见吕辞卿疑惑地看过来时,他又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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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慧眼并没有给吕辞卿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除了还在地府苦逼007的王小明以外,一般也没有什么鬼怪会胆子大到在他们的别墅附近活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竹珩总觉得对方最近老是盯着自己发呆,爆棚的自信心让他相信这不是错觉,吕辞卿就是在看他。
于是,他淡定地将脸凑近了些,让对方可以更近距离欣赏自己的脸。
“咳咳!”吕辞卿害羞地别过了脸,险些让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竹珩像是逗他玩一样,又故意将脸凑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看着对方局促的表情乐得脸颊上的酒窝都出来了。
沉香轻轻地撞了一下月下,低声问道:“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身为姻缘司的月老,月下已经看了几千年的情情爱爱,这会病情稍微控制住后,竹珩和吕辞卿这两个人的小动作,在他面前也就跟小打小闹一样,完全无法引起他的半分兴趣。
“不知道。”他头也不抬地说道,继续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上的股市app,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虽然沉香是看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和数据,但他知道这位如果踏入了股市,那无疑是要给金融界掀起一场带着玄学般的腥风血雨。
心月狐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揪着自己尾巴上的绒毛玩,她的余光无意间落到了屋外靠在树干上抽烟的敖望。
对方的英俊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忧郁,这让她的尾巴不自觉地摇曳了两下,眼底亮起了一丝亮光。